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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那天,我和拂尘从长乐山逃出来,决定去南柯山找南柯爷爷,然而我身上被种了容玠种了追踪蛊,就被峤山派的乔若定还有施鼎卓给追上了。拂尘想给我留一条生路,但我也希望他能逃脱,所以我找到机会逃的时候就没往南柯山和杳兰山的方向去,而是选择一路往北逃,将施鼎卓也引了过来。说实话,当时我除了知道大概的方向,并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还以为最后还是落到了峤山派手上呢。”
“峤山派在这里以东几百里外,原来小师叔你到天山确实是个意外啊。”花弄影垂下眼睫,内心纠结不已。若要说起薛停云,难免就提起小师叔的伤心事,若她猜错了,还要叫小师叔白白紧张一场。可她现在实在是怀疑……
就算是为了杳兰山,早点查明真相吧!花弄影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了那片黑色衣角:“小师叔,这是从你贴身衣物里掉出来的。这……是谁的?”
林鹿栖看到衣角之时,神色凝固了一瞬,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是薛停云的。我昨日不是和你们说,我第一次去见容玠时被抓,后来被救了出来吗?救我的人,不是拂尘,是薛停云。也就是那天,他全程和我只说了不到十个字,我不甘心让他就这么走掉,却只扯下了一片衣角。”
花弄影试探道:“小师叔,你如今对他,是什么想法?”
林鹿栖望向花弄影,眼里是疲惫而又坦诚的神情:“其实,有了这些天的遭遇,我想了很多,觉得一开始或许的确是我误会了他。他是走了,但他与长乐山和峤山不会有什么瓜葛,这件事里他几乎没有参与。只是,他也许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的麻烦,才会突然销声匿迹吧。”
沉默半晌,林鹿栖又补充了一句:“我信他,我也确实放不下他。不过,或许渐渐地,我就会将他封存在记忆里,不再去想他了。大概,是我们没有缘分吧。”
花弄影的手覆上林鹿栖的手背,犹豫着问道:“那小师叔,你有没有想过,薛停云他究竟去了哪儿?”
林鹿栖一怔。连日来,她身心俱疲,或许是贪恋天山的温暖安宁,很多事情她都不愿去深想。此时看到花弄影那种复杂的、藏了许多话的眼神,又想起关于薛停云的一桩桩一件件小事,她的脑海里的碎片就逐渐拼凑成了完整的答案。
她明白了。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花弄影没有说出口的猜测是什么。
还未开口,眼泪却先一步落下,林鹿栖抬手去拭,泪水却涌出得更多。她的哭声也从小声啜泣逐渐变为了嚎啕,像个孩子一样,听上去尤为痛苦无助。
“他在这里……对不对?他就在这里吧……这里是天山,我早该想到的……”
花弄影心疼地抱住了林鹿栖,仍由她在怀里放声大哭。压抑了这么久,是该让她好好哭一哭了。说到底,小师叔经历的磨难也够多的了,她却几乎一直顽强地微笑以对。虽说磨难是成长中必不可少的部分,可小师叔到底只过了十三年的人生,只是个早熟的孩子啊……
想到这儿,花弄影也觉得心酸,眼睛有些发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