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宋子渊淡淡笑着摇摇头,沉默片刻,然后道:“子渊不敢。”
千婼听罢,静默未语。他说不敢就不敢咯,她没什么好与他争辩的,这宋子渊说白了也就是个听话的书呆子。聪明倒是极聪明的,却没有别的王孙贵胄灵巧洒脱。
千婼走近细看,宋子渊正看的好像一副舆图,与她当时看的那副大齐舆图不一样,这上面街道阡陌交错纵横,应该是某个小县城或者小镇子的舆图吧。
“这是什么?”
宋子渊复低首盯着案上的舆图道:“这是陌南镇的舆图。我今天一早得了消息,天下第一巧匠赛鲁班不久前曾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千婼说了一半就停了口,迟疑地看着宋子渊。
“这次程副将惨死在皇上面前,的确是我疏忽了,所以这次我一定找到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巧匠,不论他是不是与此案有关,程副将既然提到了他,我想他也必定知道些什么。”宋子渊慷慨陈词道,他说这些话时眼神十分坚决。
千婼瞥见舆图旁边还有一副画,画上是一个漂亮的女子,正是济世堂大夫温冰儿。她拿过画像瞅了瞅,忍不住赞叹道:“冰儿姐姐真的是既漂亮又温婉大方。子渊哥哥你……”
宋春讪讪一笑:“闲来无事,画着玩的。”
千婼也不忍道破他,笑道:“早就听闻子渊哥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果然名副其实呢。”
“公主,不如我也给你画一幅如何?”
千婼虽然没有兴趣,但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只浅浅一笑,回了个“好”字。
她搞不清楚宋子渊会不会在意,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子渊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冰儿姐姐?”
宋子渊听罢,刚刚蘸完墨的手微顿了下,笔端的墨汁“嗒”一声落下,滴落在桌上。
他沉声道:“是。”
“那……”
诚然事后她也觉得自己当时挺过分的,没有顾及到子渊的感受,当下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还放不下她?”
“放不放的下又怎样,她已心有所属,很多事是强求不得的。我只是……”宋子渊放下毛笔,转开眼去,望着书架半晌,神情复杂难辨,道:“只是总在不经意间,忽地掠过她轻笑时的画面时,心里有些……”
千婼循着他的视线看见书架上躺着一个荷包,看出他心思,心想这荷包必是温姑娘所赠,只是不知道个中缘由。
她与宋子渊静默着,只听院子里有道声音传来:“世子,王爷就要回京了,命你过去。”
宋子渊将嗓音压低了些,道:“想是父王有事要交代我,公主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千婼微微颔首。
宋子渊没再说些什么,面无表情地提步离去。
千婼盯着宋子渊的背影,脑内思绪杂乱。看他刚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他根本就难以忘却吧。
情之一字,如冰上燃火,火烈则冰融,冰融则火灭。故此,佛曰不可说。
哪里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