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子里,安平公主正指挥着下人安置她的东西。塞外的风沙吹得她的脸庞有些粗糙,但幸好仍旧白皙,她摸了摸有些起皮的脸,斜着眼问钱静舞:“你说的那百花酒楼的什么玉容丸玉容膏,真有那么神奇?”
“是!全京城的女子都在用,连宫里的娘娘们也在用。”钱静舞也是个妙人,在羌戎的时候,她仗着温柔小意夺了不少哈德尔的宠爱,连哈德尔如今唯一的儿子也是她生的,但一回到大殷的京城,她就知道她如今更该在意的是安平公主,毕竟,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公主,恐怕以后,连哈德尔都得看她眼色。
果然,哈德尔大步进来,连眼角的余光都没赏她一个,径直走到安平公主面前说:“太子妃,我们什么时候去行宫拜见父皇?”
“舟车劳顿,我这几日身子不适,待我歇息几日再说。还有,去行宫,我打算住上段日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我打算先办个宴会,告诉大家——我安平,又回来了!”
哈德尔除了应“是”再无二话。
接到公主府请帖的时候,奚有芩随意翻了一下,就扔在了一边,对宝扇说:“那日正好是解忧阁开放的日子。去回了,我没空!就说如今解忧阁一个月才开一次,不能爽约!”
对这解忧阁,奚有芩如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懒得回国师府,就在王府前院辟了个小院子出来,算是跟原来的国师府断得干干净净了。反正顾有榛除了晚上仍旧回国师府睡觉,其余时间不是在宫里就是在这里,她何必回去?
镇西王妃也收到了帖子,她知道这个安平公主以前还派人暗杀过奚有芩,肯定是不待见的,所以立刻就拒了,找的理由更简单——身子还未大好,需要静养。
收到回复的安平公主气得砸了一套上好的茶具:“解忧阁既然一个月开一次,哪天开不行?什么身子还未大好,这是欺我不知道镇西王府宴会都是王妃亲自操持的吗?”
宴会这日,看着陆续前来的闺秀夫人们向自己恭恭敬敬地行礼,安平公主才觉得好受些。钱贵妃和贤妃都跟铭帝去了行宫,今日来的人里面身份最高的就是柳烟浓和卫闻莺了。安平公主见柳烟浓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肌肤滑腻,身上穿的戴的也比自己这个公主精致,心中那点不平又涌了上来,开口道:“二嫂,听说你好不容易有孕,怎的不在府中歇着?这要是有点什么事,可跟我公主府无关啊!”
柳烟浓轻轻咳嗽了几声,不知为何,这里有股味道,让她闻了十分不适。她一直在养胎,李太医还是有本事的,加上百花酒楼那药丸本身也是无害的,情况倒稳定了下来。但是近日,许久未曾痛过的小腹,竟有些一抽一抽的。她轻轻抚了抚小腹,满脸温柔的笑容:“太医说了,孕妇还是得适当走动的。这不怪公主,公主未曾孕育过子嗣,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说完,成功看到安平公主变了脸色。柳烟浓掩着嘴笑了——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以前的安平公主曾经因为顾有榛处处针对她,现在,有这种送上门来的羞辱对方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卫闻莺捧着手里的茶盏,安静地坐着。这两人的恩怨她也是知道的,左右跟她无关,旁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