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似乎她除了绊了我一下之外,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过分的事情。
顺子,真的是她害的吗?
心有怨气,眼睛无法合上。
但合上了,也就代表代表心中的怨恨放下了。
我看了眼她怀中抱着的女婴,同样是闭着眼睛,小手蜷缩在胸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睡得很是香甜。
那为什么中年妇女会说,今夜我不离开很可能会死?
折腾了大半夜,天边泛起鱼肚白,眼看着天就快亮了,没有再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儿。
但是我心中忽然有所感觉,手伸到衣服里摸出中年妇女给我的桃木牌子。
和刚刚拿到手的时候相比较,此刻的桃木牌子已经干枯,上面多出一道裂纹,几乎将桃木牌子分成了两半。
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后怕。
不是没发生什么,而是已经发生了,但我没有发现,桃木牌子替我挡了一劫。
天完全大亮后,我在村里找了个会开车的小哥,让他开车顺子的车,载着我和王老爷子去取棺材。
回到村中,我见到了顺子说的老猎户,他蹲在村西头的棺材铺子前面,嘴里叼着根卷烟。
卖棺材的年轻老板指着我说,“他就是村里的走阴婆,你要找的人。”
老猎户眼睛一亮,小跑到我面前,“赵一手让我给你带个话,他在秤砣岭。”
听到秤砣岭三个字,开车小哥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
我随即问道,“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开车小哥摇摇头,只说那个地方曾经死了很多人,显然是忌讳莫深。
我询问老猎户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信息?
他说自己也只是碰巧经过秤砣岭遇见赵一手让他带话,不过赵一手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起话来疯疯癫癫的。如果不是他十里八乡都有名,老猎户肯定脚底抹油,不凑这个热闹。
赵一手果然是遇到麻烦了。
只是他都觉得棘手的事情,我去了能有什么用?
怀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和担忧,我和王老爷子带着子母棺回了王家村,顺便又帮老妪买了一口棺材,一同带了回来。
林凤蝶的肚子在入土前需要缝合,手头没有工具,我只能用缝衣服的针线。
缝合好后,将林凤蝶的尸体入棺。
子母棺葬下的距离不应过远,但也不宜太近,三尺为最好。
无论是大棺还是小棺,都需要四个人抬起,下葬之前不可落棺。
从选坟址,再到抬棺,落棺,下葬,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但越是顺利,我的心里就越是不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我叮嘱王老爷子,老妪的尸体必须守灵满七天,如果家中发现什么诡异的事,到隔壁村去找我。
赵一手的事情在即,我不能停留太长的时间,必须尽快出发。
他摔死孩子,我相信世界上会有公义正道,他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解决了王家的事儿,王老爷子对我千恩万谢,塞给我三十张红票子作为感谢。
这次我没有推诿,直接收下。
临行前,我到中年妇女家中,询问秤砣岭的事。
同为走阴婆,她虽然不管事,但很多事情还是知道的。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会来,中年妇女在家中做了一大桌子菜,我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放好碗筷。
“你朋友早上已经送到县医院了,没有大碍,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说正事。”
我对她拱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谢谢救命之恩。”
她坐在炕头上,挺直了背,笑呵呵的说,“你可以喊我一声林姨,救命之恩谈不上,昨夜就算没有那块木牌,你也能挺过来。”
我低着头,姿态做足,喊了声林姨。
林姨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给我盛了一碗饭,“先吃饭。”
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东奔西走,确实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香喷喷的米饭入口,咬下去,却很硌牙。
饭,竟然做的夹生了。
我愣了愣神,继续往嘴里扒饭。
林姨没有吃,正襟危坐,眯起眼睛,“你要去秤砣岭,这碗米饭就当送行。”
我扒饭的手顿住,放下碗筷,“那我也是要去的。”
古时候,人在执行死刑之前都会吃一顿断头饭,也叫送行饭。
她说,“秤砣岭那个地方很诡异,有进无出,我不知道赵一手为什么要你去,但我相信他绝对不会让你自己去!”
林姨的话说的很直白了,如果不是赵一手让我去,还会是谁?
我不禁想到了徐老爷子的死和阿婆的坟被掘,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