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昨夜看到的黑猫蹲在我的胸口,两个眼眶里面黑漆漆的,竟然没有眼珠子。
乍一看,和婴儿脸一模一样。
这一幕吓得我心脏差点从胸口里跳出来,鸡皮疙瘩起一身。
对于黑猫,我是出自灵魂的恐惧。
赵一手说,因为我是死人,借了阴命,黑猫能压制我的生气。
现在黑猫蹲在我的胸口,就像是一座大山,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坐起来。
从来没听说过村里养黑猫,它是从哪来的?
它低着头,用黑洞洞的眼眶盯着我,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感觉它在一直盯着我看。
黑猫不紧不慢的舔着爪子,爪子刮破了它的舌头,流出很多血。
它却不自知,仍然在很“优雅”的舔着。
血染红了它黑色的毛,给我一种很妖异的感觉。
过了足足两个多小时,黑猫才从我的身上跳下去,喵了一声消失在窗外。
直到这一刻,我的身体才恢复知觉。
我记得,窗户一直是关着的,它是从哪进来的?
我心有余悸的爬到窗边,赶紧关好门窗,拉上窗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就在此刻,我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说不出的恶心。
本以为逃到李寡妇家里就安全了,黑猫的出现敲响了警钟。
除了徐芳和赵一手,还有东西在盯着我!
我来到外屋,找到已经断了气的公鸡,将它用红色绳子捆上,吊在窗前。
然后从灶台里扒出草木灰,洒在门口。
公鸡属阳,阴秽不可近。草木灰洒在门槛上,可以拦鬼。
做完这些,我还是不放心,拿起一袋放在柜子上的血包,蘸着公鸡的血,在里屋的门上开始画符咒。
这些小手段都是阿婆曾经教过我的,可以驱阴辟邪。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围了不少人在院子外面,伸长了脖子朝着屋里面看。
他们大多都在谈论李寡妇的事情,因为害怕,不敢进院子来看。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各种流言蜚语也传了出来。
有人说李寡妇活了,看到她在村里溜达了。
还有人说看到李寡妇从坟里爬出来,和活人一样。
更有人说和李寡妇还说话了,说她死的冤,是回来找小走阴婆索命。
我杀人犯的名头传开后,不只是王家和二狗家,就连李寡妇家和徐家的人,也变成了我杀的。
流言很可怕,而且越传越离谱,现在的情况就是例子。
我点火,烧炕做饭,让烟筒冒烟,就好像李寡妇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村里能走动的人几乎都来了。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终于,太阳快要落山你的时候,有个胆子大的翻进院子,手里拎着把镰刀,喊着李寡妇的名字。
我从李寡妇的柜子里翻到了一盒白色的胭脂粉,将自己的脸胡乱的涂抹了一翻,总之只要让他们看不出来是我就行。
然后围上围巾,将剩下两袋血包塞到衣服里,来到院子里,找了处阴影的地方站着。
见到我出来,围观的村民们吓了一跳,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院门口留出了一片空地。
来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皮肤黝黑的汉子,我记得是叫钱程,平日里胆子就很大,还不信邪。
他抬起镰刀指着我说,“别装神弄鬼的,我就不信死人还能活过来了,围巾摘了。不然管你是人是鬼,老子先砍了你。“
我解开围巾,低垂着头,惨白的脸暴露在外面。
月光一照,整张脸都变成了惨白色。
我捏着嗓子,用尖细的声音喊道,“杀人犯不是小走阴婆,他是被冤枉的!”
说完,我捏破衣服里的血包。
红色的鸡血在碎花的衣服上蔓延,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猛地抬起头,冲着钱程尖叫道,“你会死!”
饶是钱程胆子再大,此刻也吓得魂不附体,身体一哆嗦,镰刀丢在地上扭头就跑。
他一跑,其他村民也跟着跑。
我假扮李寡妇,就是为了帮自己正名。
山村里的人都很封建,别看手段很低劣,却很好用。
等今晚的事情传开,明天我就可以在村里光明正大的行走了。
村民离开后,我转身回到屋子。
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
草木灰上,竟然出现了一对脚印,脚尖是冲着里面的。
刚刚有东西进去了!
我脊背一凉,慢慢向后退,重新回到院子里,看向窗户。
窗帘被拉开了一道缝隙,一只眼睛正透过缝隙盯着我看。
上面挂着的公鸡,还在滴着血,落在窗台上,溅的玻璃上满是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