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处处都能看到中原的影子。
小到乌坎王宫屋檐上那一排排祈求平安的脊兽,大到乌坎国的官吏制度,都是让明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曾有一度,明容疑惑,那位乌坎王身上或许留着中原血脉,不过按那个贴身侍卫巴鲁的说法,乌坎王李正来自乌坎族最正统的部族。
就连李正这个名字,也是乌坎王给自己取的,而李姓,也正是大周皇族的姓氏。
“那两个逃跑的刺客,还是没有找到?”
乌坎王的声音,传到了还没踏进寝宫的明容耳朵里。
宫女替明容打开颇具中原江南风味的珠帘时,明容听到言念的笑声,“陛下守住城门,在下必能将他们束手就擒。”
明容抬起头,窗前罗汉床的案几上,一副棋盘摆在那儿,有人正在对弈。
乌坎王虽能下床行走几步,到底伤到元气,这会儿身后靠着厚枕,才勉强挺得起腰背。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坐在乌坎王对面的言念转过了头。
明容抬步上前,将那碗汤药放到了桌边。
李正入神地瞧着棋盘,似乎在斟酌下一步如何走,无意中瞟到汤药,才抬起了头,随后冲着明容点了点头,端起那碗汤药,便一饮而尽。
“陛下,小女方才已经与几位太医商量过,您的伤已然没有多大问题,后面便是日常调理。”
明容说了句。
这两天得空,明容将她关于外伤的治疗心得以及师父交给她的医书上记录的方子都写了下来,留给这边的大夫。
乌坎王伤的是重,不过也不是疑难杂症,大夫们应该都能应付了。
略沉吟片刻,乌坎王冲着明容抱了抱拳,“有些话,一直没来得及说,如今知道二位将要离开,朕便在此,多谢明容大夫,救命之恩,铭记五内。”
这话说严重了,明容摇头:“小女冒犯,陛下弄错了,真正救您的不是小女,还是您自己。”
乌坎王愣住,疑惑地看向明容。
“那日陛下昏迷之前,曾告诉小女,一定要救活您。想必陛下心怀壮志,放不下乌坎和您的子民,对于大夫来说,治病救人是本分,但病人到底能不能活下去,更多取决于他的意志。”
乌坎王拧着眉头想了片刻,不由笑了出来,随即问道:“中原的大夫都像明大夫这般,医术高超,还会劝慰人心。”
“陛下说的是,她医术确实了得,有时候靠这一张嘴,都能把死的说活了。”
言念一本正经地道。
明容直接斜了言念一眼,这肯定不是夸她。
乌坎王被逗笑,大概牵到伤口,咳了几声后,道:“难得遇到二位,朕引为知己,可惜你们明日便要离开,要不然多留几日,也让朕多听一听大周的见闻。”
“家中老老小小,都得在下照顾啊!”
言念装腔作势地长叹一声,“我是不想走,可咱们明大夫催得紧。”
“二位膝下几位子女?”
乌坎王冷不丁说了句,“若是与小犬年岁相当的,不如咱们结一个儿女亲家。”
乌坎人早婚,乌坎王如今已有四子两女,理所当然以为,别人和他一样。
明容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乌坎王的脑洞也太大了。
而且,就算有子女,她也不是那种不顾儿女意愿,随意结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