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容没接赵郎中的话。
赵郎中从来李家村,便孤身一人,无儿无女。以前有伙计照应,如今这般……
“我照应得了自己,行将就木之人,没那么多讲究。”
“什么行将就木,师傅的腿,我能治好。”
明容此时已经做了决定,“今日过来,自是要接师父一块离开。”
“傻话,我哪儿不去。”
“若是不知情,您要在哪儿,我管不了。可今日让我瞧见,师父便归我管了。”
“傻孩子,老夫只爱闲云野鹤,不想被人管着。”
明容笑了笑,“我都在您跟前了,您以为自己做得了主?”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当日若没有赵郎中,明容命都要没了,更何况还有今日这一身医术。
明容也不问赵郎中了,便开始翻箱倒柜,拿出包袱皮,为他收拾行装。
“我若跟着你,就是给你添麻烦。”
赵郎中虽然心里感动,到底不忍心连累明容,说来他教这孩子医术,也并没有多长时间。
“师父这会儿能叫来一个能照顾您的人,我立时就走,二话不说。”
明容回了一句,手也没有停过。
“赵大夫,听说又是李大郎造的孽?”
言念走了进来。
方才出去,言念已经让手下去打听了一番。
还真没想到,李家人如今已经成了村中一霸,打人抢地的事都干出来了。
赵郎中的医馆,自然也没逃过。
据说那日李家人带着狗腿子齐齐上阵,将人医馆砸了不说,李大郎更是亲手打断了赵郎中的腿。
只这儿民风纯朴,畏惧李家人背后的郡王府,一个个都不敢吭声,只能任人欺负。
明容此时脸都气红了,站在那儿,咬紧了唇。
“你们赶紧走吧,李家人都还住在这儿,若被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只怕又起了什么坏心。”
赵郎中也是怕明容再受欺负。
“他们有这胆子?”
言念直接笑了出来。
明容一路总劝他改邪归正,言念却不以为然,他们这种暗门,们金盆洗手比杀了他还难。
今日若是撞上,正好大开杀戒。
明容已经回了神,继续打着包袱。
她没打算跟李家人正面冲突,回到上京城,对付他们的办法有的事。
这会儿包裹都已经打好了,明容拿来拐杖,“这儿也住不了人了,咱们今日便去客栈。”
“你这孩子,真要替我做主了。”
赵郎中老泪到底出来。
虽是嘴硬,自己一个人能撑过去,可到底上了年岁,赵郎中也觉出了几分孤单。
这会儿徒弟说要带他走,赵郎中心里的确有些动了。
只是……
赵郎中曾在心中发誓,再不踏入上京城一步,难道如今要食言了。
“要不再过一些时日,等你在上京城安顿好咱们再说。”
赵郎中又有些迟疑。
有些事情,他不能与明容说,也不想连累到她。
“我早在上京城租了一间小院子,还有个弟弟,如今师父跟咱们一块儿,我那儿可真像一个家了。”
明容说着,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谁说她孤苦零丁,这以后,她有热热闹闹一大家子,想想便教人开心。
望了明容片刻,赵郎中到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