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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寺的院门外,明容提着药箱下了车,给把守的人看过出入的腰牌,便嘱咐车夫将她随身带来的箱笼搬到里面,自己先走了进去。
容颜刚洗好衣裳,正在外头晾晒,听到脚步声,探头看了看,瞧见是明容,在衣裳上擦了擦手,几乎小跑着迎了上来,“这么早便到了?”
“本该更早,中间耽搁了一会。”
明容解释道。
上回晏闻在街上救的那个被马踢伤的孩子,一直是明容在替他诊治。今日又到了该换药之时,明容便亲自上了门。
明容是看那对母子着实不易。那孩子的父亲似乎是四皇子身边亲卫营的,成日忙得脚不沾地,也照顾不到家中,全靠当娘的里里外外忙碌。
孩子还上着夹板,见到明容过去,还高兴得很,无非是因为这个大夫带了和飞仙楼一样的糕点。
本来明容可以早点出来,倒是孩子的娘有急事出去,明容留下来陪了孩子一时,倒是听孩子说,他爹爹这几日又被派去守着宫里,得要好多天才出得来,还说后头但要立了功,能当将军。
孩子气的话,明容听着好玩,等孩子娘回来,才又赶着过来瞧成王妃。
如今成王妃被关押的屋子,与明容头一回来,变化得不要太大。
起初空荡荡的地方添了几件家具,里外也做了修整,连土炕都拆了,放了张拔步床。
这会儿成王妃一身蜀绣衣褂,头发梳得整齐,身上盖的被褥,早换了新的锦被。
接管了白塔寺的四皇子,到底没有亏待自己伯母。
“观城公主一会儿就到了。”
容颜在明容耳边小声道。
今天?
明容先有些惊讶,随后却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来观城公主是来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
因为又死了个鞑靼人,和亲计划被打乱了。
原本都在猜,鞑靼说不得要与大周彻底翻脸,观城公主也或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这一回鞑靼人却没有前次闹得那么厉害,而宫中很快又有旨意,观城公主即日便要随鞑靼人一块出发。
按孙中官从宫里带来的消息,死了个鞑靼副特例,岁银又加了两万,倒是安抚住了那帮人。
死了好几个鞑靼人,观城公主还要过去和亲,谁听了都不是滋味,只怕鞑靼会将恨意,都投到和亲公主身上。
成王妃仰靠在炕上,正闭目养神,似乎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明容走到跟前,俯身见礼,“王妃,这几日可好些?”
成王妃一下睁开了眼,看向明容,“是你呀!”
容颜在旁边道:“王妃身上的热是退了,胃口也有了,昨日我扶着她走几步,虽不再头晕,却坚持不了多久,还有.....”
话说到这儿,容颜压低声音,“那药也太苦了。”
前头明容来过一趟,另开了猪胆二十多枚,就是借它清热润燥的功效,以解成王妃的眩晕之症。
猪胆之苦,确定教人受不住。
明容给成王妃把了脉,思忖片刻,道:“后头不用猪胆了,加些当归、人参,再用枣、姜做引药,再调理些时日,王妃就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