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有人端了吃食出来,婆子千恩万谢的接过,就坐在挡风的石鼓后头,捧着粥碗,仰面便喝个精光。
容颜也是个心软的,这会儿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些碎银,塞到她手中,忽地问了一句,“听婆婆口音,是清北郡的?”
婆子先有些惊讶,随后点了点头,“妾身是清北郡人士。”
容颜不解:“这么大老远的,怎么跑来了上京城,您家里人呢?”
清北郡乃是从上京城前往蒙门的必经之路,容颜幼时常在上京城与蒙北来回,自然听得出来。
只是清北郡算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竟老远流浪到上京城,也是教人不明白。
“老头子和儿子都死了,我带着媳妇和孙子跑过来逃难,一家人如今安身破庙,媳妇快要生产,竟是不能走了,等着我讨些吃食。”
婆子说着,竟是呜呜哭了了来。
容颜却是个好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他们为什么死了?”
“今年的年成不好,先是大旱,后头又下了好几日的雨,原本大家伙都以为,灾年就此过去,没想到突然来了瘟疫。一夜之间,官府将好几个村都封了,不许人出来。可留在那儿便是等死,我儿子死之前,哭着让我们赶紧走。这会儿清北郡的人,能跑的都跑了。”
婆子此时哭得泣不成声,从地上爬起,冲着两人道过谢,转身要走。
容颜面色渐渐凝重,看着婆子下了台阶,一把抓住明容的手,“清北郡和蒙北之间,就隔了一条江。”
明容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婆婆,我有事要问你!”
天黑之前,明容回到郡王府,先是去了后厨,随即便来了赵郎中的院子。
这会儿站在书房案前,明容将今日遇到之事,一五一时地说了出来:“我去那破庙看了,有不少清北郡的人。听他们描述,但有人中了温症,有畏寒,发热,身体沉重之状。随后便是头面肿大,或红或紫,最严重的,眼睛都睁不开,咽喉肿痛,口干舌燥,清北郡因此死了不少人。”
赵郎中沉吟了许久,问道:“问过他们,同来之人中,还有无是这般的?”
“我一一瞧过,目前还好,只是听说,另一处……死了两个。”
这才是最让明容心惊肉跳的,有可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温症已在上京城传播开了。
赵郎中面色冷峻,扶着桌子站起来,勉强走了几步,“看来又是官府封锁了消息,真如他们所说,流民四散,事态恐怕要控制不住了。”
“听容颜说,那儿与蒙北一江之隔。”
赵郎中呼吸一紧,看向明容。
这意味着什么,师徒二人都心知肚明。
但要有得了病之人跑去蒙北,天寒地冻,再加上温症横行,蒙北大军只怕危矣。
陈钰走了进来,端了一碗茶汤,放到赵郎中跟前,“师父,这是姐姐让人煎好的,说是如今天冷了,用过这茶汤,就不怕冷了。”
赵郎中看向明容。
“贯众、板蓝根各6钱,蒲公英三钱,青茶一钱。”
明容解释,“我已让各院都来取了,再派个人盯着,府里的人都要喝下去,还有飞仙楼从现在开始暂停迎客,只管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