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晚自习去到宿舍啃几包零食后夜生活就开始了,阿一她们那个时候住一楼,其实就是一个教室改成了两层,阿一觉得一楼比二楼好,因为二楼就直接铺床在地上,而且很矮,阿一自认为自己从小高到大,所以对一楼很满意。
一楼住的差不多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小地方嘛,所以其中还牵扯着各种各样的裙带关系,大的小的都能玩到一起。
等老师密集查寝的时间过去之后宿舍里就乱开锅了。
姐姐她们那一届毕业后阿一和她们就是宿舍里最大的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带着大家吃好玩好。
阿一那个时候很丢脸,还不会梳头,而且她也不爱动,所以在游戏里阿一莫名的成为了灯光老师兼评委。
没错,她们玩的游戏就是“时装秀”,哈哈哈,好朋友一号和老二小五是造型师,每个人拿着一把粉粉嫩嫩的小梳子,她们面前都排了至少一个小妹妹,阿一在心里擦汗,心想小妹妹们真是不知道人心险恶,竟然敢让她们糟蹋,果不其然,老二和小五还可以,但是好朋友一号直接给人家弄了个鸡窝头造型的爆炸头,在廉价聚光灯下走了一圈后她们还没尽兴,造型师又变成了舞蹈老师,阿一躺在床上点着一台手电筒乐的不行,可是乐极生悲,好朋友一号一拉窗帘,窗台上的放着的课本“哗啦啦”一下全砸在了阿一的脸上,书角磕在了鼻梁上,阿一一下子疼的泪花都飚出来了,但是又莫名的觉得好笑,所以一边擦眼泪一边笑,阿一揉揉伤处感觉还挺疼的,越久越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她的视线,拿镜子一照才发现眼睛肿了,这下更好笑了,整个宿舍全笑个不停,阿一可怜兮兮的,好朋友一号是个药罐子,包里备着各种药,突发奇想拿出一片牛黄解毒片在矿泉水瓶盖上用筷子磨碎了,然后倒上水和和,用手给阿一抹上了,美名其曰清热解毒,阿一开始还不信任她,但过了一会儿肿居然真的消下去了,阿一惊奇的很,乐呵呵的跟好朋友一号分享,完全忘了是谁扯的窗帘,到了第二天只有一小点不易察觉的淤青留在脸上,阿一却总是爱用手去摸淤青的位置,非要戳疼了才肯罢休,也真因为如此,阿一脸上的淤青才会过了好久都没消下去,哎!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阿一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她的钱没了,给她急的呀,但是她是那种不露辞色的人,所以就是心里再怎么着急表面还是一样冷静,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发现阿一的钱丢了,大晚上的,阿一也不敢去找,所以就给自己洗脑“没事没事”,结果晚上阿一起床喝水的时候在水桶旁边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捡,发现原来是她的银子,哈哈哈!
阿一家是一个四口之家,一家两代同堂,关于婆媳关系阿一只从电视上看过,哦,还有奶奶和舅妈以及嬢嬢那边不太和谐的婆媳关系。
阿一的妈妈温柔能干,至今阿一仍然觉得她骨子里的温柔是遗传自妈妈,如果说阿一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那么妈妈就是每个婆婆口中别人家的儿媳。
阿一有一套谬论,她觉得妈妈和瘦奶奶之所以不存在婆媳关系无非就是两者不生活在一起,山高水远罢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其实妈妈私下里经常会一边数落嬢嬢做的不对,对她婆婆不够好,一边又抱怨瘦奶奶太过偏心,给其他的孙子孙女买皮鞋皮衣甚至亲力亲为带他们长大,给我和哥哥却只有一个口水兜和永远记不清的脸庞,妈妈很硬气,她常说偏心就偏心吧,我们不靠别人,要靠自己,所以那个印有老鼠骑着自行车的口水兜至今还被装在原本的塑料袋里,被封存在时光过往。
阿一觉得妈妈是最要脸面的,明明私下里那样不待见瘦奶奶,表面上却还要维持和平,直至阿一长大妈妈也依然和很多她讨厌的人言笑晏晏,只有那么一次,妈妈不要脸面的同别人撕破了脸,当然这是后话了。
阿一以前听不得妈妈数落瘦奶奶,她觉得妈妈是表里不一,老师教的明明不是这样,但是老师也说过孝敬父母,听父母的话,阿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妈妈的垃圾桶,马上就要爆炸了。
新爷爷去世后瘦奶奶经常生病住院,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轮流着去每个儿子家里住一段时间。
轮到阿一家的时候阿一就开始不喜欢瘦奶奶了,在阿一家里是不备着感冒药的,他们一家人都不爱生病,生病也不爱打针,挺挺就过去了,阿一从小长到大只挂过三次水。
所以瘦奶奶总是动不动就喊这疼那疼的时候阿一会觉得她是在矫揉造作;阿一从小就很得宠,周末大量时间都在看电视中度过,所以瘦奶奶教训她的时候她会觉得家里为什么要多出这么一个“坏人”呀;当然,时间一久,瘦奶奶也会同别人讲妈妈的坏话,阿一觉得可太糟糕了,每天只要一听到瘦奶奶有别于他们的乡音阿一便觉得烦躁,心口突突跳,她也终于肯相信,瘦奶奶是偏心的,不然为什么他们住一起这么久了还是走不进对方呢?
之后是瘦奶奶自己提出要走的,阿一很高兴,这次没有同别人分离的痛苦,阿一只觉得解脱了,还偷偷问妈妈,“她还会不会回来呀?”她当然不会回来,那之后瘦奶奶再也没在阿一家住过,往来还是有的,毕竟阿一和妈妈都没有对她不好,她们只是不亲近而已,就这样瘦奶奶和妈妈仍然在相隔千里的两地扮演着好婆婆和优秀儿媳,阿一也不再为了满足那点虚荣心而盼望去到爸爸的老家,每次她都会找同一个直白又不容拒绝的借口推脱,“不想去。”从前老爸还会打感情牌,对阿一说奶奶好久没见她,肯定想她了,但现在阿一知道了,其实没有人会想她,毕竟每次这种话都只是从爸爸嘴巴里说出来的,阿一想:我要抱抱我的奶奶,她口袋里总是为我装着糖果,我长大了,奶奶的口袋却没有瘪下去,她对我很好,头发短短的,胖胖的像个大西瓜,那是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