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李奇,这还怪你。”
李奇很无辜,我什么时候毁了你的信仰啊?
“不记得了吗?摄影棚还在你那的时候,谈到我和特蕾希娅的差别,你说我缺的就是信仰。”
女伯爵挥着手,做了一个行礼的姿势:“我是优雅圣女,我的信仰很虔诚,但如你所说,这样的信仰远不如特蕾希娅有力,现在她成了国王,更没法比了。”
“可这依旧是信仰,不是吗?这段时间我休影,就是在琢磨,怎么把我的信仰传播出去,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不是单纯的认同信仰,而是认同我,欧萝拉-贝希米亚表达的信仰!”
说到后面,女伯爵又有了神采,手指如编花一般,手臂如灵蛇一般,变换着不同的姿势,那是贵族之间不同阶层的礼节。
李奇赞叹道:“没想到你的志向还挺远大的……”
他再问:“那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在温习教义的时候,总感觉……”
女伯爵的目光投到半空,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吾主的信仰应该含着更深刻的东西,但我就是发现不了。之前我的虔诚,就跟我的表演一样,是一种很表面的东西,这让我心里慌得很,似乎吾主正在远离我。”
要命了,思索神学的美女……
这诱惑就像穿着开叉短裙,戴上眼罩的小姐姐玩剑舞。
李奇暗叹,既然来了,就帮上一把吧。
希望不会花太多时间,艾丽和叮当都跟着他来了,叮当可管不住艾丽。
“我对优雅女士不怎么了解,优雅女士的教义,跟吾主的教义,好像也离得很远。”
李奇说:“不过你可以向我展示你想表达的优雅教义,看我能有什么领会。”
“真的么?李奇你真是好人!”
女伯爵一下有了精神,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兴奋的说:“你前一句话并不正确,我思考过你说的大爱,觉得吾主的优雅教义,其实也是一种大爱。”
要来争爱神的名头了啊。
“那么咱们就像拍幻剧一样,来模拟个场景,我扮演贵族女眷,你是个农夫。”
女伯爵咳嗽了一声,气质骤然变换。
她拎着裙摆,像心情愉悦,在领地里散步的贵族妇女。不经意间路过田地,见到了李奇。
“你好,农夫。”
女伯爵手一摆,折扇展开,遮住半边脸,目光投在李奇头上十公分处。
她的身姿也非常考究,是半侧着的,另一只手放开裙摆,穿过拿扇子的胳膊下,做了个虚虚按压的动作。
越看下去,越觉得有无数细节,但在女伯爵身上,没见到一丝刻意的雕琢,显得无比自然。
李奇真觉得是一个贵族女眷跟农夫打了个招呼,带着贵族应有的矜持,却不失尊重和善意,让人感觉很舒服。
当然,这仅仅只是站在贵族立场上的感受。
之前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动作,是女伯爵自创的礼节?
“吾主的优雅,建立在礼仪和世间一切能够传递礼仪的事物上,比如红茶。”
女伯爵解释说:“用更适合、更美的礼仪浸透人心,让礼仪将人人连接起来,让礼仪无处不在,无所不在,让人与礼仪一体,这就是优雅。世界会因优雅变得更祥和,更幸福。”
“这只是吾主神典上的教义,而我受你的大爱启发,觉得我们教会践行的优雅之道,只是建立在贵族之间的礼仪上。贵族对待平民和奴隶却很不注重礼仪,平民和奴隶愚昧,更不懂得礼仪和礼仪之上的优雅,他们就知道磕头。”
她脸上升起热切的光彩:“我在想,为什么不把优雅推行到贵族与平民,平民与奴隶,甚至贵族与奴隶之间呢?这样优雅不就能破除身份的籓篱,让爱与善在所有人之间传递呢?”
李奇脸颊扭曲,努力压住冷笑以及骂“白痴”的冲动。
他大概明白一点优雅女士的教义,以及女伯爵的“野望”了。
他问:“那你刚才的礼仪,是怎么体现出优雅的呢?”
“很多,我大略说下”,女伯爵摆起了动作:“用扇子遮脸是避免下人看到贵族的表情,免得让他们揣测贵族的用意,再做出无谓的举动,这对他们来说是沉重的压力。”
“目光放在头顶上并不是无视,而是让下人知道贵族在看着自己的方向,却不会因为视线相遇而必须回应惶恐或者受宠若惊的表情。”
“这只手压着,是示意不必磕头,至少不必磕那么久。”
女伯爵得意的道:“还有很多细节,我只是给你展示了最粗浅的那部分。怎么样?感受到了善意和美,感受到了令你愉悦的优雅吗?”
“唔,作为旁观者,我的确感受到了”,李奇原本想敷衍过去的,可对上女伯爵殷切的目光,他决定还是说出心里话。毕竟女伯爵是统一战线的重要成员,有拉入革命阵营的机会,不应该放过。
“但如果我是真正的农夫,感受可能不太一样。”
李奇这话让女伯爵异常期待:“说,尽管说,我就希望听到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是你说的哦。
李奇就不客气了:“首先,你遮脸的动作,让我认为你是想挡住那些让你不舒服的气味,比如我身上的臭味,或者说话时的口气。”
“呃……”
女伯爵还保持着笑容,克制自己打断李奇的举动。
“其次,你没有直视我,明显是认为我的脸,我整个人有碍观瞻。”
“这个有点……好吧继续。”
“最后,在我还没磕头的时候,你就做出阻止我磕头的手势,这是在提醒我必须马上磕头。”
“李奇!”
女伯爵怒了:“礼节里的所有善意,都被你歪曲成恶意了!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