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拧起眉毛,眼睛直直瞪着眼前人,努力回忆,这虎符是王庭樾亲自要交给他的——
“我懂了!”
娄世勋狠的一拳砸在榻上。
这根本是梁婠与王庭樾合伙的计谋。
故意把假的交给自己,将真的留下,等自己把假虎符交给主上,获了罪,王庭樾这个时候再把真的献出来邀功!
真阴险!真卑鄙!真无耻!
娄世勋咬牙切齿。
——
春华殿。
文瑾端着白瓷盅走到曹若宓身侧,恭敬道:“娘娘,这是您让熬的葛根汤。”
曹若宓放下手中白玉箸,往主位上看一眼,轻声道:“给主上送去。”
文瑾低着头,依言照做。
太后端起茶盏,眼皮微抬,侧过脸浅浅一笑:“皇后总是这般体贴贤惠。”
曹若宓转过身,微笑道:“这是妾分内之事。”
太后:“这段时间,免不了要让皇后多操点儿心。”
曹若宓眉眼低垂,很是恭顺:“请太后放心,不论是含光殿,还是凉风殿,妾都会看顾的。”
如此保证,太后满意颔首。
“滚!”
说话间,伴着一声低喝,白瓷盅啪地打翻在地,紧接着响起宫人跪地求饶的声音。
突生的变故,惊得在座人伸长脖子瞧过去。
文瑾额头触地:“求陛下恕罪。”
高潜黑着一张脸站着,眸子里冷冰冰的,朝着地上人的肩头就是一脚:“贱婢!该杀!”
黄潆提着帕子,弯下腰,忙不停地帮高潜擦拭溅到的汤水。
曹若宓快步上前请罪:“陛下息怒,您别怪她,是妾命她送的,这都是妾的过失——”
高潜微微勾唇,凉凉笑了:“皇后还是省省吧。”
太后抬眸望过去,眼梢微沉:“黄良媛,还不扶着皇帝去更衣?”
说罢,又淡笑着看向一众人:“不过是个粗手笨脚的宫人打翻了汤盅,莫要让她坏了这欢欣的气氛。”
下方有善于察言观色者,率先领着人又说笑起来,仿佛这令人不快的插曲并未发生。
曹若宓扶起文瑾,对高潜道:“妾陪陛下同——”
不等话说完,高潜抬脚就走,多一眼都不愿看她。
黄潆尴尬扯了扯嘴角,对着曹若宓、太后低头道:“妾去服侍主上。”
说罢,快步去追离开的人。
太后道:“他既有人跟着,皇后就留在这儿吧。”
曹若宓顺从点头:“是。”
不想一转眸,正对上一双关切的眼。
不过弹指一瞬,曹若宓便低下头,唇边笑容依旧,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文瑾忍着肩上的痛,扶着曹若宓重新落座。
曹若宓坐定,朝下方某个位置瞧了一眼。
柔和的声音里,不无担忧:“怎么昭仪突然离席,迟迟不见回来?”
太后闻声,也转头望过去,主位上空无一人。
文瑾状似无意,回道:“奴婢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昭仪跟前的湘兰,她说昭仪嫌殿内气闷,去殿外透透气。”
太后眉头蹙了起来。
透气?
曹若宓迟疑道:“今日外臣多、女眷少,别是碰到什么熟人……”
太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是个不安分的,当初跟着陆修时,就跟皇帝不清不楚,现在得偿所愿攀上皇帝,眼看自己要启用王庭樾,又开始打起别的心思……
野心很大。
太后冷了脸:“还不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