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了因听了少女发病的症状,不禁宣了声佛号,面露疑色道:“此病来得凶险,稍有不慎病人便可能送了性命。里面的女施主,唉,真的有把握么?”
闻西舟先前见少女虽穿了身粗布衣裳,但肤白如雪,吹弹可破,身上散发着一股外邦进贡的沉香香气。
又见她身边的女子紧张万分,他料定此女出身不凡,非富即贵。
他不免为好友捏了把汗。
“决明,”闻西舟的神情变了变,“还是请大师进去看看,也许能帮顾家妹妹一把。”
“老衲修习医术数十载,遇上如此棘手的病情尚未有万全把握。”
“那位女施主如今命悬一线……施主当真打算如此?”
顾叔陵抿紧嘴唇,行了一礼道:“大师慈悲。佛祖保佑,必能逢凶化吉。”
了因大师垂下头,掐着佛珠念了句“阿弥陀佛”。
闻西舟紧紧攥着拳,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他担忧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心脏如遭万蚁啃噬,痛苦纠结万分。
“咯吱”一声,门突然开了。
顾君宁走出禅房。
“大师若是放心不下,可进去为病人搭脉。”
了因依言走进屋,闻西舟也跟了进去。
顾叔陵扶顾君宁到旁边坐下。
关于施针的情形,他竟一个字也没问。
顾君宁只听闻西舟压低声音,不安地问道:“大师,如何?”
“脉象平和,全然不似病危之象。奇了,难道仅靠施针,竟能有此奇效?”
“大师,此言当真?”
“善哉善哉,女施主妙手仁心,医术高明,堪称回天之术。老衲虚度光阴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神妙的施针之法。”
二人一问一答,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很快,闻西舟走过来,喜道:“大师说,屋里那位小娘子度过凶险,已无大碍。”
顾叔陵“嗯”了一声,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顾妹妹,你竟学过医术?”
“家学如此。略通皮毛,不敢卖弄,让闻郎君见笑了。”
“嗯,顾家乃杏林世家,顾妹妹懂医术原也不足为奇,是我冒昧了。”
“不过,”他盯着顾君宁道,“不知妹妹师从何人,这施针的手法又是跟哪位名医学的?”
顾叔陵替她答道:“宁宁从小喜欢看书,我们顾家,最不缺的就是医书。”
“顾妹妹天资聪颖,只是这施针……”
“若没有名师当面传授,认穴捻针,眼力手法,怕是难以从纸上得来。”
顾君宁闻言,抬起眸子看向他。
闻西舟生了一副好皮囊,清秀文雅,气质出众,看上去教养极好,且平易近人。
他此时眉眼含笑,唇角的笑容却结了冰。
顾君宁诚恳地说道:“我扎我自己。”
闻西舟一愣,干笑几声。
此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禅院。
他们将那个少女抬进软轿。
来的人虽多,但全程安静得落针可闻,行动迅捷如雷,俨然训练有素。
闻西舟认出随行的有几位京城鼎鼎有名的郎中。
少女服过药便被接走了。
回去的路上,顾君宁枕着兄长的臂膀假寐。
闻西舟几次想找她搭话,见状都只能摇头笑笑,闭口不言。
几人一路无话。
牛车驶到昌明坊,顾叔陵刚带妹妹下车,便听到冯氏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