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要杀你,后来说不杀了,只打断你双腿,再后来改了主意,打你几拳了事,兴许你还要跪下来感恩戴德呢!现在的乌县令就是只打你几拳的人,若是他走了,再来个贪赃枉法视人命为草芥的官儿该如何是好?况且乌县令只是不作为,并没有坑害百姓!”
杜若心下恻然。
韩良也露出诧异的神色,不过也没再说话。
“前面不远就是青阳寺了!”七哥对马车上的人道。
“知道了!”苏明扬应声,摒去那些令人烦闷的想法,笑道:“年前上头拨款批准青阳寺修葺扩建,如今停工建造完成了,只待完善,过不了多久寺里必定比现在还要热闹!”
“听闻一年前寺内刚换过主持,许久之前便听过净元大师名号,只可惜他在世时未能相见。”韩良道。
苏明扬似乎想起了往事,额首含笑道:“净元大师在世时,我总去寺里玩耍,见一见他问候一声,实际上便是净元大师在世,韩兄你或许也见不到他的,许多专门去拜访的人,大师总是避而不见,接管主持之位的是净元大师的弟子真奉和尚,我以前随母亲去寺里,倒是没见过他几次。”
“未曾拜见过净元大师,实为憾事。”韩良道。
苏明扬点头,似是赞同,“青阳寺正在寻画匠为各殿诸佛、诸菩萨重新塑彩作画,过两三个月,寺院修正完毕,焕发新光,韩兄与宋家嫂子、带上居安兄可去看看。”
杜若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道:“这样重要的事儿,我以为要画师,画匠技艺怎能比得上?”
苏明扬笑起来:“工程太大,寺院墙壁上还要做壁画,塑像,作画等等,画师所要酬劳甚高,寺院怎么付得起,况且所需时日太长。”
杜若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过了一会儿。
苏明扬掀起帘子对七哥提醒道:“前面路口处停一下,让韩兄和宋家嫂子下车。”
杜若连忙道:“苏兄弟,我就不下了,我打算先去青阳寺看看。”
苏明扬笑了笑:“好。”
韩良终于从马车上坐直身体,也对苏明扬道:“听苏兄弟刚才说了关于青阳寺的事儿,我倒是也想观摩观摩,也不下车了罢!”
苏明扬抚掌大笑起来,连说两声‘好’又吩咐七哥不用停了,径直去青阳寺。
青阳寺周围路途宽敞平坦,马车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寺院门口香客果然络绎不绝。
韩良先与苏明扬先跳下车,苏明扬又伸手将苏慧娘扶下马车,杜若蹲在车辕上,苏明扬望着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扶她一下。
正犹豫间,杜若跳下了马车。
进了寺内,杜若对苏明扬他们道:“你们不用管我,尽管办自己的事儿吧,我在这寺内随便逛逛,或许一会儿就从这儿走去城里了。”
苏明扬与苏慧娘点点头。
韩良站在一旁,朝周围瞧一眼对她道:“我们还是顺路的,嫂子逛会儿吧,看完了我们再去城里。”
杜若心道这人热情过头了点,成了碍事了,但人家一片好心,她也无从指责。
“韩兄弟着急走吗?”她问。
“大长一天,不着急!”他爽快道。
杜若心下有些无奈,只好点点头。
她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寺里找点活干赚些银子。
俩人分开,杜若便径直朝正中的大雄宝殿走去。
几个和尚双手合十排成一列朝西面钟楼方向走去,杜若连忙跑过去,截住最后一个和尚打听:“听闻寺院正找画匠,我想找你们管事儿的问问具体事宜。”
那和尚看她一眼,迟疑的为她指了个方向。
杜若朝他指的方向走去,绕过那座大殿,走到旁边那座佛殿门口,一个和尚站在一侧,手捻佛珠,等她走近了,那和尚转过身来望向他。
一般和尚不是慈眉善目,便是敦厚老实,亦或是喜笑颜开,然而杜若与他对上视线,便觉得他目光有些慑人锐利,像是将人看穿看透一般。
杜若装作平静的对他揖礼。
“这位师傅,请问寺院是否还需要画匠?”她问。
那和尚打量她一眼,摇摇头,“不需要。”
杜若心中讶异,苏明扬说寺院正找画匠,方才她问的那个和尚往这边指,那就是默认需要的,为何他说不要?
“是不要女人还是不管男女都不要了?”她不死心的问。
这时从她后面台阶上踱过来一个和尚,笑道:“真罗师兄,三四个画匠可不够用,自然还是要找人的。”说完他正面扫视杜若一眼,面容和善,唇角含笑,又弯腰对她施礼。
杜若连忙还礼,激动问道:“既是还需要人,不知小女子可行?我画技自认为还可以。”
“自然可以,只不过需要女施主先展示一下画技。”
那位被叫做真罗的和尚瞬间冷脸,望着与杜若说话的和尚,呵斥他道:“真广!休要胡来!”
“主持吩咐抓紧时间赶工,主持吩咐下来的事儿,师兄如此不上心,不知谁在胡来?这位女施主请随我来!”
杜若谨慎的看了真罗一眼,心道佛门境地,这和尚身上戾气是否大了点?还是看不起女的?
她连忙跟上了那个叫真广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