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说那些强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
两个僧人抬着一口缸快步朝这边走来,低着头,脚步看上去十分慌乱,一个不小心撞到了宋居安的身上。
也不知道那缸里装的什么,远远就味道了一股子腐烂发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去去去!干什么呢!眼睛长裤裆里啦!”一个捕快捂着鼻子呵斥道。
那口缸有些沉,里头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就更沉了,两个僧人抬着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撞到了人他们,看到宋居安身旁两个捕快,忙不迭放下缸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宋居安即便再怎么淡定,也捂住了鼻子。
“滚开!跪什么跪!还不快滚!”另一个捕快大声道,俩人连忙跑到不远处停下来,不住的扇风。
两个僧人立即爬起来,准备抬起那口缸。
宋居安皱眉问道:“里头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
“是……是、是老鼠掉进了水缸里,时间久了才发现。”一个僧人喏喏的道。
那两个捕快连忙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其中一个跑过去把宋居安拉过来,“宋先生,我都快熏晕了!这都什么佛门净地啊!您还这么淡定!”
宋居安脸色一变,忽然快走几步扶住假山石弯腰呕吐起来。
两个捕快:“……”
绕过一排僧房,前面便是寺院里为乌县令安排的住处,独处的院落,相较要清净好上许多,花树花圃郁郁葱葱。
凉亭里,清风吹拂,乌大疆闭目躺在榻上,一条腿翘在另一条腿上抖着脚,额头上还放着一块湿毛巾。
两个捕快在凉亭外守着,见宋居安来了,连忙打了个招呼。
虽然在这些捕快的眼里,宋居安只是个穷民百姓,两袖清风,文文弱弱,但从来都是姿态从容,宠辱不惊,帮着县太爷办过两次案子,那叫一个快刀斩乱麻,让人心生钦佩之意,自觉对他礼敬三分。
县太爷想请他去衙门办事儿,比顶着日头种地不知好上多少倍,他却拒绝了,真不知为何!
乌大疆听到说话声,醒了过来,拿掉额头上的手巾坐起身,见外面站着宋居安,连忙笑道:“宋先生快进来!外头晒的慌!”
宋居安走入凉亭,对乌大疆一拱手坐下来。
乌大疆看上去身心舒畅,起身将毛巾放在清水盆里搓了几下,擦擦手,感慨道:“今儿本官可睡个囫囵觉了!这阵子百姓接二连三的去报官,晚上还有趴在本官大门外哭冤的,简直要了命哟!对了,宋先生查的如何了?”
宋居安将问询到的一些事儿和乌大疆说了一下。
“大人不必担心不敌强盗,明日去三清山的恐怕不下百十人,且都是成年健壮男子。”宋居安道。
乌大疆睁大眼,“为何?”
“此时受害者家属正处于悲愤之中,我告诉他们明日官兵去杀盗匪,他们必然也想手刃仇人,且这一年受害者不止这几家,我让他们明日带上家族男子前来,再从中筛选出一百人,事后可去衙门领取赏银一百文钱,若是杀死、活捉一个盗匪,赏银五两,生死自负,无利而不往,一定会有人来,且来人不少。”宋居安说的笃定。
乌大疆也明白底层人的力量不能小觑,但宋居安居然拿钱诱人,且用的是衙门的银子!还是五两!
“宋先生,衙门拮据,恐怕付不起,若是周围几个村子来上几百号人,如何是好?”若是不说明只要男人,恐怕男女老少都乌泱泱来了,那衙门都得被人给扒了。
“只从中筛选出精壮的男人来,其余让其返回,不必拘泥。至于赏银,我想若是衙门捕快被强盗杀死,大人不仅要好生安葬下属,还要补偿些银子给其家人,算下来也不少。”
这倒也是,乌大疆只好点头应下,末了他又打着商量道:“杀死、活捉强盗给三两就行了吧?”
宋居安:“呵呵……”这么爱钱像谁呢……
杜若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的都快要炸开了。
她痛哼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到在她正上方趴着一圈人,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见她醒了,神色都有了变化。
这其中还有苏慧娘。
“这又是哪儿?”她摸了摸晕倒之前被打的地方,又痛的收回了手。
“宋家嫂子,咱们现在被关在玉佛塔里面!”苏慧娘答道,虽然她之前不想与她说话,甚至打心底瞧不起她,但现在的处境见到熟悉的人,让她有了丝安慰。
杜氏被关进来好大一会儿了,怎么叫都不醒。
杜若被她扶着坐起来,看向周围坐着的五六个妇人,她们眸中暗淡无光,头发蓬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像是在等待死亡,方才她醒来时从她们脸上看到的那丝担忧也不见了。还有两个病恹恹的靠在墙上,嘴唇干裂,有气无力,似被死神悄悄附了身。
她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妇人失踪一事都是寺里的和尚干的!”
苏慧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