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杜若将那条鱼处理干净,又找来家里存放的大料泡在水里头,去去放出来的霉味儿。她又找来几块晒的卷起来的橘子皮与那些料一起浸泡。
把那条鱼捞起来,用刀在上面横着划,翻过来再划一遍,又将清洗好的料放进鱼肚子。想了想,她又从屋后扒出来一坛子老酒,在鱼身上淋了点酒去腥,切一大截子葱白放鱼肚子里撑着,才放在锅里蒸。
蔡氏见她忙的有条不紊,竟然也没指挥她该怎么做。
等她将鱼身上撒上葱丝与热油,算是完工了,鱼的香味儿早就飘出厨房,飘到很远,连前后邻里都闻到了,知道宋家今日改善生活,吃饭终于带点油腥了!
蔡氏见她做好了,忙不迭的端进堂屋去,又喊咋院子里藤椅上斜躺着的宋居安吃饭。
宋居安脸上盖了一本书,听到喊声,他抬手将书拿开,正好对上杜氏看了的冷冷的目光,杜氏毫不掩饰与他直视几秒,转身进了屋。
蔡氏将那条鱼先后分给了宋老爹、宋居安,她自己,接着才放下筷子,指着盘子里剩下的带着点鱼肉的鱼架子对杜若道:“吃吧!”
杜若端着空碗站起来,走进厨房舀了碗水,拿了半截干馒头啃着吃了几口。
鱼香泗溢,鱼肉鲜嫩可口,火候正好,做的人厨艺也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好鱼,但对于穷人来说,无异于鲍鱼珍馐,改善一次生活,就像是过了个节日一样喜庆。
蔡氏今儿很高兴,连连催着宋居安快吃。
宋居安朝门外看了一眼,眸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茫然与不忍。
吃完饭,他去了韩良的家中。
韩良关上门,回身恭敬的问道:“主子可有试探出什么?”
宋居安摇头。
他是真不想再试了啊!这女人的路数他捉摸不透,比朝堂上的事儿还要费脑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人心,海底针,贻国祸国,红颜祸水。
“那怎么办?留在身边总是个祸害,需要一直堤防,不如……”他这人向来想的直接,说做就做,不像主子那样胸有沟壑乾坤。
宋居安背着手走进屋里,坐下来,四处打量一眼,道:“你收拾的还算干净。”
“哪里比得上主子你啊,要不是你时常往这儿来,我懒得收拾,睡猪圈也没什么!”韩良站在一旁憨笑着道。
“杀了么……”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口中喃喃。
想起她近来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她的挣扎不屈服,尤其那双倔强的眼神儿,着实让他下不了手,做杀手做到她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他还真是头一遭见。
女人果然难惹,连做个杀手细作都能让人生出恻隐之心,宋居安闭上双眼,手指放在眉下,轻轻揉捏。
“主子,趁着她什么时候走出宋家,我什么时候动手?”韩良又问。
宋居安沉寂半晌,缓缓睁开眼睛,将胸前墨发往后拨去,将双腿搭在前面那条凳子上,端的是悠然自在,眉目中带着几分邪气戏谑。
“先不必动她,这个女人还算有趣,我倒要看看她想对我做什么。”他道。
“可是主子,先不说她是谁派来的,万一哪天她对你不利,我又不在……”韩良很是担心。
“她又不会武功,你怕什么,在你眼里你主子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么?”
韩良扯起嘴角摸摸鼻子,站在宋居安的背后,想象一下主子与那女人打架的情形,咳咳!不忍直视不敢细想……
“万一她对你下毒呢?”
“吃的是一锅饭,下什么毒!”宋居安仰头看他一眼,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吩咐道:“今天她差点被洪生摁在河里淹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又逃了回来,你找机会教训洪生一顿!让他老实点!”
“是!”韩良拱手。
宋居安坐起身拿起桌子上韩良的那把杀猪刀,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刀刃,锋芒白的耀眼,韩良跟了他许多年了啊!
韩良瞅着他手中的那把刀,忽然道:“主子!等会儿带回去一斤猪肉吧!”
“不了,你也不要总是往宋家送东西,三番两次的被人看到会引人注意,杜氏已经因此问过我一次了。这个世界上穷人那么多,别人能活,我自然也能活,就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那我摸黑给你送去吧?”宋家的穷苦潦倒他知道的很清楚。
“黑天白夜都不用,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吧,什么时候娶一房娇妻,请我喝喜酒?要是哪天你自己想明白了,离开这里建功立业也挺不错!何必屈才躲在这儿守着我?”
宋居安的语气平坦的没一点起伏,闲话家常一般,又像是两个老友浅谈旧事,听到韩良心里却一阵难受,泪花都在眼眶里晃。
屈才?他和主子比起来这算哪门子屈才?不过话到嘴边韩良又硬生生的憋住了。
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