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杜若恼怒的喊道,那些人已经松开了她,她气的身体不住发抖。
钱袋里十二两是青阳寺结算的,一两是孟爷赏赐的。
“一头牛也就卖这么多钱!你还说自己没偷牛!”
“你偷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洪生还见你偷摸的从周宁婆婆的窗子上爬进了她的屋子!”
“自从你嫁到宋家,宋家就过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婆娘?我们东沟村容不下你了!滚吧!”
“骚狐狸!打扮成这样去沽南镇不见得做什么好事儿!”
“……”
“……”
饶是杜若心里再怎么强大,面对这些出口伤人的话,根本镇静不下来。
当一个人百口莫辩,被所有人指责时,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着想钻出水面,却被岸上的人一脚又一脚的往水里踹。
“怎么了?!”人群外有人大声问道,是韩良。
他身高体长,站在外面一踮脚便看到了被围在中间遭众人唾骂的杜如兰,遂挤开人群走了进去,“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又问,扭头看向杜若,发现她用力咬着嘴唇,目光恨恨的。
“他们说我偷了牛,我没偷,她们便搜我身,将我身上的银子抢走了,说是我卖牛的钱。”杜若三言两语迅速说与他听。
韩良朝周围望了一眼,大家这时都逐渐安静下来。
“韩良,你与宋家关系不错,这牛既然卖了,水凝家也拿到银子了,你将杜氏带回去吧!说实话这婆娘不能再留在咱们村儿了!以后还指不定出多少祸害呢!”一个年长的人道。
“你们谁见杜氏偷牛了?”韩良问。
“洪生看见了!”
韩良不由得皱起眉头,又看向杜若,“嫂子,你真的没偷?”
“没有,这银子是我在绣庄赚来的。”杜若稍稍安定了一点。
韩良略一思忖,将水凝她娘手中的钱袋迅速夺了过来,递给杜若,对众人道:“洪生的话你们也信!杜氏确实在绣庄做活,你们若是不服,便去官府告状!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算什么东西!”
说着他将一旁的人推开,挤出一条路来,让杜若跟着他走了出去。
后面的那些村民大呼小叫起来,想拦着不让他们走,然而又惧怕韩良动起手来,毕竟他力气那么大,恐怕拦不住他。
见两人离开,水凝她娘大哭起来,村民们觉得她们一家子十分可怜,又不由得骂起杜如兰来。
回到家中,宋居安正在院子里劈柴,见韩良与她一起进来,稍有疑惑。
杜若沉着一张脸,径直进屋去了。
韩良站在院子里,将刚才发生的事儿与宋居安迅速说了一遍,又低声道:“主子,他们说杜氏偷了牛去卖,可这银子大约是她在青阳寺画画赚来的,我便为她夺回来了,他们说杜氏从周宁婆婆窗子里爬进去偷东西,你我都知道,实际上她这几日都在偷偷照料周宁婆婆,我看她怪委屈的……”
所以……他就帮了她……
宋居安朝西屋门口望了一眼,对韩良道:“你先回去吧!”
“他们再找来家里怎么办?”韩良有些担心。
“没事。”
韩良点点头,朝外头走去。
宋居安将劈好的拆拾起来堆放在东墙边上,又将地上的木屑打扫了,洗了手,走进西屋。
他见杜若倚靠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中的钱袋。
“娘做好了饭,去吃饭吧。”宋居安道。
“我不吃了。”
她干脆将鞋子脱下来,坐上了床,依旧倚在床边上。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动作迅速的下床走到床边拿了木梳子,又走了回去。
她将绾着的长发解开,拿木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着,依旧是面无波澜,闷闷的。
宋居安转身出去了。
过了许久,院外有人喊叫,兴许是水凝爹娘找来了。杜若仔细听着外头的声音,宋居安貌似出去与外面的人说了什么,没说几句,外头的人便离开了。
天逐渐黑了下来,屋里的东西更是渐渐看不太清了。
蔡氏与宋居安在堂屋吃饭说话。
杜若坐的有些僵硬,动了动身子,将枕头竖起来靠在上面,扯着一缕头发丝在她手指上绕来绕去。
又过了一大会儿,宋居安端着煤油灯走了进来,将油灯放在桌子上,看她一眼,又转身出去了。等再回来,他手上端了一碗粥,一盘儿咸菜,菜上放着烙饼。
“不饿么?”他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