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是用上好的丝绸裁制的。她身为一个小小的管事,但也见多识广经验富足,这裙子裁剪、做工、绣花一看就是上佳之品,少说也值十几两银子,一般人穿不起。
“这是从哪儿来的?!”郑大娘又问她。
“是明瑟姑娘送的。”杜若回道,
郑大娘又是吃惊不已,不过也一瞬间将脸上质问的怒意隐去,又问她道:“明瑟姑娘叫你做什么去了?”
“只是与我说了一会儿话,问我做工是否辛苦。”杜若道。
郑大娘脸色微变。
她之前以为杜若是孟家亲戚,后来听说她否认了,所以便对她与其他人一同看待,没了之前的客气。然而现在她的心又提起来了。
冯宁一边做着手里头的活儿,一边默默地听着她们讲话,心里头也是翻腾不已。
郑大娘又将衣裳递给她,和声道:“快些做工吧,你耽误了好大一会儿了。”
杜若接过,应了一声重新坐下来。
等郑大娘走了,冯宁才迅速看她一眼,迟疑了一会儿,讷讷问道:“杜若,你和明瑟姑娘关系很是亲近么?”
“没有,就是之前孟爷吩咐我画画,给我的赏赐罢了。”杜若道。
冯宁松了一口气。
下了工,杜若从绣庄离开便去了街上。
沽南镇其实并不富足,在云水绣庄的西边就是山了。就是不过随着作坊的增多,周围做生意的也多了起来。
杜若想租下个像样点的房子,若是带个小院子就再好不过了,就是不知道租金如何。
她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相继问了三家,有的租金太贵;有的房子进去看一眼,许久未住人了,潮湿又充满了霉味儿,她也不喜欢;有的很合适,但房东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走着走着,忽然有个小女孩儿跑过来抓住了她的衣裳,仰头喊了她一声‘姐姐’。
“是你啊?”杜若笑着道,随即她转身朝两边望去,发现她第一次来沽南镇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首饰匠就在不远处笑着与她打招呼。
“我原以为你们不干这生意了,前几次我在街上走也没见到你们。”杜若走过去道。
“嗨!不干这行能做什么呢?本想去城里谋生的,但除了这门手艺也不会别的!怕养活不了我跟阿青!”首饰匠道,“前一阵阿青病了,我就没出来摆摊。”
原来这女孩儿叫阿青,杜若见她又跑着玩儿去了,便道:“原来如此,现在看她身子应当已经好了。”
“对!这丫头命大!”
“怎么称呼你呢?”杜若问。
“我常年带着阿青在这街上,大家也几乎都认识我了,都叫我鲁哥!不知道娘子做什么去?”
“我随便看看,不知道鲁哥知不知道有什么便宜出租的房子,我想租下两间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头给你打听打听吧!”
“好,多谢了!”
“别客气!我对这地方熟悉的很!”
杜若又朝周围看了看,发现从这儿望向北边,正好能看到金银花满楼从鳞次栉比的楼房中脱颖而出,端的是宏伟气派。
“金银花满楼里的东西,定然卖的很贵吧?”杜若笑道。
鲁哥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朝那边看了一眼,叹道:“可不是!最便宜的东西,价格也够吃上一年的了!”
他又抬头望了杜若一眼,“你若是闲来无事可以去看看!”
杜若点头,又疑惑道:“这金银花满楼的老板是谁?”
实力如此雄厚,能够经营这金银花满楼,整幢楼里卖的都是金器银器玉器,价值恐怕无法估算的出来,但想想也是数额巨大的。
比孟家还要有钱,沽南镇的财神们一个比一个低调!
鲁哥擦去脑门子上的汗,摇头:“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叫秦蕊的女人在里头管事儿!至于老板是谁,好似真没听人说起过!”
女人管事儿?杜若心中产生了好奇,便对鲁哥道:“我去看看。”
正好她要给孟修文准备生辰礼物,若是有买得起的,价钱差不多的,咬咬牙买下来一样,省的到时候送的东西让人没面子,当着她的面儿收下,一转身就扔了。
离的不远,她走着一会儿也就到了。
站在外面仰头朝上看一眼,正中间烫金的牌匾气派非常。
杜若看了两边守着的伙计一眼,抬脚走了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手中拿着个一尺来长的金灿灿的金算盘坐在西侧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翘着一只脚,嘴里头哼着曲子,行为略奔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