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人都没露面,只靠着一个信物,就将皇帝逼迫到如此程度,普天之下唯有沈玉一人!
虽然说,战云枭也有这个实力。
但是,战云枭使的,是另一种手段,是刀刀见肉的厮杀,摆在明面上的。
沈玉不一样。
她好像比战云枭更擅长朝堂上那些微妙的争夺,处处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唯有她一人游刃有余。
严公公是第一次见沈玉下跪。
这也代表了,从今往后沈玉不一样的地位。
沈玉看着他跪成一团颤抖的模样,便知道她今晚成功了。
上前走到他身侧,这才问道,“公公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夜风中,她的嗓音听不出任何锋芒。
已经不需要锋芒了。
她往那里一站,便是无上的威严。
严公公喉头干涩,缓慢抬头,双手捧着一个东西递给了沈玉,“殿下,皇上让老奴将这个交给殿下,说殿下会懂他的意思。”
说完,便将额头贴在了地面上,长跪不起。
沈玉知道,这一跪的含义。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要认罪自戕,严公公他想活。
那他应该跪着。
沈玉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严公公颤抖得厉害,生怕沈玉看到那些东西,一剑当场砍了他的脑袋。
但沈玉没有,她看完之后,默默地合上了那盒子,道,“回去告诉父皇,北齐的江山本殿会保,明玉也不会死,当然前提是他不作死。”
严公公抬眼看向她。
浓云挡住了月色,漫天星光之下,她一身白衣站在侯府大门口,身上有种顶天立地的气场,红唇轻启,开口却有种定海神针一般的笃定,“我不会让任何人,祸害这片土地。”
说完,收了那盒子,举步进了大门。
侯府的大门,合上了。
只有门口两座白狮子静默无声地守着。
严公公爬起来,只觉得清冷的夜色浸透了四肢百骸,一瞬间竟好似已经入了秋,风吹来透心的凉。
沈玉回到了沈缙的书房,道,“成了。”
说着,将盒子放在桌上。
沈缙拿起盒子,打开一看,发现竟是一些书信。
拿起来草草看了几眼,双眼血红,“狗皇帝!果然他是和孙尚书、西秦拓跋烈勾结,害我父亲!”
战云枭也看了看,双眸猩红。
两人都恨不得冲进宫去,杀了那狗皇帝泄愤,拎着他的人头去祭奠二十万黑羽卫。
可冲动归冲动,最后还是都冷静了下来,战云枭说,“皇帝亲手把罪证交给玉儿,便是告诉玉儿,黑羽卫的事情时机成熟了,他会发罪己诏昭告天下,自杀谢罪。”
他看向沈玉,万万没想到,沈战两家与元家的事情,会这样结束。
沈玉看了眼众人,道,“我只答应了保明玉一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样的错误我不会犯。”
战云枭看向她,面色复杂,“可你留下了明玉……”
沈玉道,“今天晚上,我给他吃的药,他这辈子都不会怀上孩子……当然,若他不兴风作浪,往后给他解药无不可。”
“……”战云枭突然噎住,无话可说。
她这份心狠手辣,饶是他都感到有一丝丝震惊。
沈玉也是万万没想到,今晚这句话,会给未来的某一天埋下一粒种子,让战云枭对她产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