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前,江一贞在郑文淑的陪同下,极其严肃地和褚兰谈了一次话。不知怎地,去褚兰住处前她还非常恼火,直想着怎样狠狠教训这个不听话的死女子,可一走进她非常熟悉的那间房子时,便不由得想起了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因病早逝的妹妹,那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姨妈要来的消息,褚兰已从郑文淑的传话中获知。说实话,她不尽不怎么欢迎,相反还很抵触,心想她如果还是那么声严厉色,自己就不理她,任她吵一顿了事。可没想她来后竟泪流满面。看到这情景,褚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恸和愧悔,“噗通”一声跪在姨妈面前,抱着她的双腿,嚎啕连声了。
看见褚兰如此这般,江一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积郁和伤痛了,抱着外甥女的头,大哭起来。
一时间,两人哭成了一团。
看到这种情况,边上的郑文淑也很伤感了。但她一想到隔墙有耳,便赶紧关上门,对二人说道:“好了,好了,莫只管伤心了,还是讲正事吧。”说着,将跪在地上的褚兰拉了起来。
听郑文淑这样说,江一贞收住泪水,努力平息了下心情,同前者一道坐在了条凳上。有顷,方对褚兰说道:“说说,打算怎么办?”
褚兰低着脑袋,不吱声,只是那神情一看就非常悔恨。
看着她那样子,江一贞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曲金柏这个混小子,衙后街从来没人看好,就算你不得已要嫁给他,可还未满师,厂里能同意你们结婚?”
褚兰低着脑袋,不出声。
“退一万步,厂里同意,可计生办那里也通不过呀,”看着褚兰这回不再顶嘴,江一贞口气也平和了许多,“不能名正言顺地办事,就算小孩能生下来,也是个黑人黑户,你怎么抚养他成人?”
“……”
“所以,我想了好久,觉得只能——”
话到嘴边,江一贞却说不出来了。她觉得真要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做,对褚兰来说无疑很残酷。
听到这里,褚兰抬起了头,非常紧张地看着她。
“算了,我不说了,究竟怎么办,你自己清楚。”
褚兰当然清楚,只是真要她这样,还是很痛苦,故此又流下了眼泪。
“兰子,这样做,不仅在你,就是你姨妈和我都很难受,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而且就是这样,还得悄悄地求人。”
看着褚兰伤心,郑文淑在旁边也很难过。她因此劝慰道:“郑妈妈知道你是个节烈女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责任不在你,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轻看了自己,好像失身于曲金柏就非嫁他不成。这个世界上,好人多的是,爱你的人也还是有的,只不过现在还没站到你跟前。真正的好男人是不会计较一个无辜的女子的。”停了停,又说道:“你看郑妈妈,嫁给岑伯伯前已结过一次婚,还有了慧敏姐姐,用世人的话来说早已不是黄花闺女了,可他不照样娶了我,还待我很好吗?要知道,在娶我之前,他可是没有结过婚的。”
可不?听郑文淑这样说,褚兰觉得确乎是这个理。由于心情平复了一些,面上的气色也跟着好了若许。
看着郑文淑劝解颇有成效,江一贞的心情也轻松了些,故此跟着说道:“被曲金柏欺负,你只能当被毒蛇咬了一口,不要老拿这件事折磨自己。”
“但不能原谅欺负你的人,更不能因此就没了志气,还打算和他过一辈子,”郑文淑接过江一贞的话来说,“真要这样,你就把自己送进了苦海。你想想,他那样欺负你,就没把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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