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沉重又忧闷。
第二天,夏帆做完私人家庭护士后,她回去抓紧时间补觉,准备着一会儿的夜班。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后,她就急匆匆地去值夜班。一路上与笑容满面的回家族擦肩而过时,一种钻心的苦楚紧紧的捆住了她。他们的夜是与家人共度春宵,一起享受幸福时光的。而她的夜是在奔波中驱逐黑暗,用忙碌填充着一颗孤零零飘荡着的受伤心灵。
林子昂这几天一直没有夏帆的消息,开始他以为夏帆或许忘记了自己已经从老家回来了。qq留言一直没有她的回复,他就发短信留言。
收到短信时,值夜班的夏帆正忙得不可开交,也许她始终在逃避,也许她一直在等待的是林子昂的一个主动解释。那天晚上的新病号一个接一个,一声声的callbell呼叫声挑战着夜的沉默,奔走不停的夏帆像个无头的苍蝇,那时她感觉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完一个接一个活儿。
忙碌一步步地吞噬着她的体力,头疼一点点儿地消耗着她的精力。
那夜长的没有尽头。
那晚江医生也值夜班,默默地看着几近抓狂的夏帆,他的心情也从开始的窃喜慢慢变成无限怜惜。
“江医生,肯定是你今天吃包子了。”(在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值夜班时吃包子整晚都会很忙)
“我才没有呢,我吃的是水饺,所以一会儿我们都睡觉,ok?”江医生一边和夏帆检查着输血袋,一边说着。
“对了,新进来的15号病人,说胸口闷,弄完这个你马上去看看,他血压很高,我看他神情也有些不对。”夏帆很担心这位有心绞痛病史的15号病人。
凌晨5点多,一声痛苦的呻吟彻底打破了不安分的夜。
15号病人突然休克不省人事了。第一次碰上这样事情的夏帆惊慌失措,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启动急救信号。
“夏帆,startCPRnow!(开始心肺复苏)”这时的江医生还在病房。
“Daphne,prepareforintubation!(准备插管)。”
慌乱中的夏帆,立即跳上床开始了CPR。
一个回合的CPR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胳膊却越来越轻,她用尽全力一下一下地按压病人的胸口,她的头开始嗡嗡响,她的手在颤抖,她眼前的人开始晃动,但那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多给病人一次按压,病人就多一线活的希望,那刻她第一次为自己的双臂而自豪,它延续着生命。
ECG测试仪上是直线与曲线的游戏,单调而紧张。
这是生与死的斗争,激烈而残酷。
两分钟后急救队火速赶到,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注射急救药,电击,插管。
十分钟后生命体征仪上刺耳的报警声变成了规律的心跳声,那是夏帆听到的最悦耳的音符。
但她觉得那悦耳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眼前晃动的人越来越模糊,她灵动的双目失去了活力。
病人抢救过来了,她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