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州两面环海,不用走远,滨江路上就能看到夜里海景。
月光洒落在海面上,像是盖了一层深蓝色的碎宝石,风一吹,宝石翻涌,波澜壮阔。
这个点滨江路人不多,三三两两的避着风走,唯独有两个身影,站在松软海滩外。
一个个子很高,面容隐在黑暗中,半明半暗,像是黑暗里的使者,鬼魅又震慑。
怀里搂着个…被裹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的人。
绾绾缩在霍隐怀里,安安静静的盯着这一场景,有些说不出来的震撼。
大海果然如书简中记载一样,能叫人觉察渺小,又念起内心最隐晦的思念。
她出生之时母亲就离世了,父王和王兄就是她最亲近的人,因为她体弱,王兄有从将之心却选择做文官,只因为从将者要远赴战场,而王兄想留在京城陪她。
十岁那年她参加宫宴,回来时发了一场很严重的高烧,听说烧了近半个月,太医也束手无策,让怀王节哀顺变。
十几日的某天黄昏,昏睡得她奇迹般的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她第一眼瞧见了哭肿眼的王兄,见她醒来了,红着眼睛对她笑:“绾绾啊,王兄知道你会没事的。”
那次大难不死,但失了些记忆。
准确来说是病的厉害,伤了脑子,十岁前的记忆有些紊乱。
例如她有一块玉佩,雕工质地都十分的好,比皇伯伯赐她的还要好,但她不记得那是谁送的,问父王和王兄,他们也都不晓得。
诸如此类,零零总总,总之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那之后王兄看护他十分的尽心尽力,每次她一病,王兄必定也跟着忧虑病一场。
父王就更是如此了。
离家如此之久,绾绾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从前想念家人,偷着哭一两回,心里总想着一定是能回去的。
今夜许是夜太黑,人容易往悲了想,总觉得回去之路渺茫。
与家人再见着实有些难。
黑暗里,绾绾不大不小的一声抽噎,下一秒就被人转过了身子。
男人哑声:“怎么了。”
绾绾委屈的往他怀里靠,头抵着他的胸口,整个人都躲到避风的港湾里,忍不住慢慢的抽噎哭泣。
她哭得如此伤心,霍隐心中着急,一把将她的帽子拉开了些,声音不由自主得就放轻了:“绾绾,哭什么?不舒服吗?”
绾绾眼睛盛着泪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闪,嫣红的唇委屈的扁着。
“我想家了。”
霍隐一愣,因着她没有身体不适,狠狠的松了口气,却又因为她想家了,心口又被重重的揪紧。
绾绾并不知道霍隐心中所想,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我想回去了。”
说着又是一番伤心落泪。
夜色太黑,将霍隐有些发白的面色遮盖住了,他伸手将人揽进怀中。
一言不发。
他可以给她一切,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却唯独不愿意让她回家。
因为他知道,属于她的世界里没有他。
许是没有得到他的保证,绾绾抽抽噎噎哭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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