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照片

，是我头脑发热，没想那么多。如果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我这边会发声明，我一人承担，不会让你难做。】

    他盯着屏幕，心中难得有些忐忑。

    就在他以为西帘也要过很久才会回复，准备先换上睡衣，就见她回复已经发过来了。

    【西帘：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希望最好不要再有下次了。】

    【卫时迁：嗯，好。】

    【卫时迁：你继续看吧，我不打扰你了。困了就睡，白天见。】

    【西帘：白天见。】

    这边卫时迁放下手机，在床上坐了片刻，才去拿睡衣洗澡，那边西帘也放下手机，点了播放继续看。

    十分钟后，这一集也看完了，西帘打个哈欠，揉揉眼睛，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左手边摆着个硬壳笔记本，硬壳上带着锁，这会儿锁已经开了，里头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字是用钢笔写的，但字体并非现代常见的简体字或繁体字，而是专门研究古文字，浸淫多年的学者才能看懂的籀文。之所以要用这种字体，是因为这个笔记本里写的都是西帘接收的前辈的记忆，全是和《超级影后系统》有关的。

    那时西帘刚穿过来，前辈留下的记忆，她能记下来就记下来，尽管如此，《超级影后系统》的剧情她也只知道个大概，很多细枝末节，前辈根本没想，她也就无从记录，只能自行推测。

    比如G.S.年会上，那个人早不早晚不晚，为什么一定要选在那个时候逼江勋跳楼，导致女配死亡？再比如那场车祸，为什么会那么刚刚好地撞向卫时迁，导致剧组成员死亡？

    起初西帘还以为这是作者为了撒狗血，强行给女配和炮灰降低智商，好让女主和五位男主早点产生纠葛，早点开始情情爱爱的剧情。

    直到那场车祸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才终于明白，这不仅仅是剧情的强制性，更是有人在暗中推动。

    或者说，那不是人。

    是苏妃玉绑定的那个影后系统！

    苏妃玉和西帘不一样，苏妃玉出生在这个世界，成长在这个世界，是传统意义上的土著，系统才是和西帘一样的外来者。而西帘在发现有位前辈先她穿越之前，就已经察觉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影后系统那么厉害，能不知道苏妃玉是书中的人物，能不知道所谓的剧情？

    否则要怎么解释，影后系统给苏妃玉安排的路线是真的畅通无阻，它给苏妃玉挑的所有本子和综艺，都是在未来一定会大爆的？

    更无法解释的是，苏妃玉原本好好一个单身主义者，在影后系统有意无意的影响和指引下，被生生掰成和五个男人大玩暧昧，玩到最后，把五个男人全收进后宫的花心女人。

    影后系统嘴上说得好听，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妃玉好，但西帘研究了很久，并不能看出它哪里对苏妃玉好。

    它根本就是个反派，一步步引导着苏妃玉往崩坏的方向走。

    这个影后系统，是个毒瘤。不把毒瘤除去，毒素迟早染遍全身。

    西帘想着，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苏妃玉本人如何，西帘不作评价。她只希望苏妃玉能早点发现影后系统的危险，尽快解除绑定，否则以后再出什么事，真的不好说。

    ……

    西帘凌晨三点才睡。

    熬了太久，十点闹钟响，西帘起来照镜子，发现气色不是很好，想想叫了个银耳红枣粥的外卖，老老实实做了套保养，做得脸颊白里透红，上手摸又滑又嫩，她开门拿外卖，吃完下楼，罗曼书坐保姆车正好到小区门口。

    上了车，罗曼书递给西帘一份三明治，和她说起助理的事。

    “你复出，也该招两个助理了。”罗曼书说，“想招什么样的，还要以前那样的吗？”

    西帘以前的助理是罗曼书从上戏里招的应届毕业生，因为是新人，想要尽快融入圈子里，做事也勤快，如果不是西帘被雪藏，那两个人估计到现在都还在给她当助理。

    西帘想了想，记忆中那两个助理虽然是新人，但做得挺不错，连前辈都没刻意指摘什么，点头应道：“嗯，以前那样的就好。一个专管工作，一个专管生活，分工合作，碰面少，也不容易闹矛盾。”

    罗曼书说好，准备过了年就去招人。

    到公司的时候是十二点多，比和卫时迁约好的时间要早。西帘去了严顺办公室，刚要敲门问卫时迁到了没，门从里打开，卫时迁出来了。

    “来这么早。”卫时迁随手关门，“吃过午饭了吗？”

    西帘说：“刚吃了早饭。”

    卫时迁说：“我叫了外卖，再吃点吧。”

    西帘想说她吃饱了，结果看到满满一大盆麻辣香锅，连米饭都闻起来特别香，她非常自觉地去罗曼书那里拿不锈钢餐具，坐下来乖乖等开饭。

    卫时迁没忍住，揉了揉她头发，跟哄小孩儿似的。

    吃过午饭，两人进了个小型练习室，开始日常的上课听课。

    对镜子做表情练习其实是非常枯燥的事，在同一个场景里不断重复表演同一段内容，念同一段台词，也是相当枯燥。好在卫时迁不会刻意要求西帘在短时间内熟练掌握什么技巧，更多时候都是他亲自演绎，带西帘入戏，就这样循序渐进，几天下来，不管是卫时迁还是别人，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西帘的进步。

    这天，在严顺和罗曼书当观众，卫时迁当指导老师的情况下，西帘对着摄像头演了一段她拿到的《朱宫》剧本里难度最大的一场戏。演完后两个观众一齐鼓掌，连卫时迁都没怎么挑刺，夸她演得好。

    得到夸奖的西帘感到十分满足。

    她乐呵呵地想，虽然这场戏的难度对卫时迁这种老戏骨来说不算什么，连酝酿都不用酝酿，说演就演，演技好得力压全场，但自觉只能把兰妃娘娘演成花瓶的她能不被卫时迁挑刺，可见她这个花瓶还是演得很有水准的。

    初学者真是特别容易满足的一个物种。

    容易满足的西帘当天结束课程回到家，连柯南都多看了两集，算是自己给自己的福利。

    第二天要拍定妆照，西帘看完五集柯南就睡了，然后天还没亮就起床，在七点半的时候到了摄影棚。

    西帘之前有问过具体地点，谢过工作人员提出带路的好意，和罗曼书走了没几分钟就找到了《朱宫》剧组租用的摄影棚。她提前半小时到场，本以为来得算早，没想到苏妃玉比她来得还早。

    化妆间里，看苏妃玉身上穿着明黄的皇后戏服，脸上底妆上了大半，明显来了好一会儿了，西帘肃然起敬，别的不说，女主这么敬业，这点她得向女主学习。

    干一行爱一行，她既然复出当个演员，那就要认认真真地当，不能毁了原主的名声。

    见她来了，正和陶桃商量苏妃玉用不用换套戏服的俞兆招了招手：“来得正好，先去试戏服，看哪套最适合你，我们就拍哪套。”

    西帘要饰演的兰妃娘娘是《朱宫》里长得最漂亮的女人。

    同时，也是最会打扮的女人。

    《朱宫》原著里，兰妃娘娘出场，不说冗长细致的大段描写，陶桃光是简单写一下服装颜色，每次颜色都大不相同，可以说兰妃娘娘是《朱宫》里衣服最多的人。

    剧本里有一场戏，是讲江南进贡了一批罗缎，这批罗缎本该按照各位娘娘的位分高低来进行赏赐，不料兰妃那时过于受宠，皇帝大手一挥，所有罗缎全赐给了兰妃，导致她得了不少人的嫉妒，后面更是因罗缎发展出一系列的阴谋诡计，算是兰妃宫斗之路的开端。

    对此，剧组专门定制了二十多套兰妃娘娘的戏服，比男一号和女一号加起来还要多。

    西帘一开始做好了要把二十几套戏服全试一遍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真要试了，反倒只给了她三套。

    三套都是红色，但红的深浅不同，上面花样也不同，以西帘的眼光，不丑，怪好看的。

    对此，陶桃解释道：“我和俞导想的一样，要拍兰妃娘娘最漂亮的一套。喏，这三套是我和俞导共同筛选出来的，不过没穿到你身上，实在选不出哪套最好看，只能拜托你一套一套地试了。”

    三套而已，西帘欣然应允。

    她和罗曼书抱着戏服去了更衣室，锁好门，开始换颜色最浅的那套。

    她这边在换戏服，那边卫时迁也到了。

    和俞兆说了几句，得知西帘已经在换戏服了，卫时迁没耽搁，和苏妃玉简单打了个招呼，也去换戏服。

    相比女演员的戏服，卫时迁要穿的龙袍更重更繁琐。他正抬着手臂，让人帮忙把革带束好，旁边更衣室的门打开，西帘换好戏服出来了。

    兰妃的戏服是提前定做好，确定由西帘出演后，才根据她的三围做了微调，因此穿在身上还算合身，没哪里感到别扭的。就是摄影棚里有点冷，戏服也薄，西帘里头穿了保暖内衣，贴了几张暖宝宝，却还是没能忍住，让罗曼书给她灌了个小热水袋。

    西帘抱着热水袋出来，见所有人一下子全看向她，她站定了，把热水袋收进袖子里，原地转了一圈。

    这套戏服整体是淡红色的，上头绣着蝴蝶的花样，做工非常精致。尤其西帘转圈，裙摆飞舞，蝴蝶仿佛活了似的，衬得她腰肢纤瘦，体态轻盈，连步伐都像经过专门的训练，婉约自然，毫不做作，正巧应了兰妃进宫前，原本就是个高门贵女的人设。

    陶桃看着西帘，眼睛越来越亮。

    亮到极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妃玉已经惊叹道：“好看！就拍这套吧，这套好好看！”她说，“兰妃娘娘真的从书里走出来了！”

    夸人的话全被苏妃玉说了，陶桃事到临头有些词穷，想不到新鲜的夸人的词，只能连连点头，附和苏妃玉的话。

    卫时迁也说：“好看，这套可以。”

    俞兆没说好不好看，只说：“把剩下两套也换了。”

    西帘抱着热水袋进了更衣室。

    有了穿第一套的经验，第二套换得很快，卫时迁正坐着让人戴头套，西帘再次出来。

    这次的戏服是水红色的，比之前那套颜色要深，花样也不再是蝴蝶，而是一簇一簇的海棠花。水红是个特别衬皮肤的颜色，按照苏妃玉的话来说，就是“西帘简直白到发光”。

    接着换第三套。

    第三套是偏正红的颜色，上面绣着孔雀，整体显得特别端庄。西帘往那儿一站一坐，比苏妃玉还要更有气场。

    苏妃玉不禁说道：“以前都说别的女星不敢和我同框，今天我终于有伴了。”

    三套戏服换完，俞兆和陶桃还有副导演一商量，决定就以第三套来拍集体定妆照，个人定妆照以第二套的来。

    第一套好看是好看，但有后面两套做对比，第一套就显得太活泼，不适合宠妃的形象。

    确定好造型，西帘在化妆台前坐下，闭上眼让化妆师给她化妆。

    时间渐渐流逝，眼看时针过走过数字8，俞兆终于想起什么，转头问副导演：“还有谁没到？”

    副导演说：“许安心还没到。”

    俞兆皱了皱眉。

    即使早早听闻许安心爱耍大牌，没想到这还只是拍定妆照，还没正式开机呢，许安心就耍大牌玩迟到，俞兆对这个演员的印象非常不好，脸色也渐渐的不好看了。

    见导演脸色不好，大家没谁敢说话，整个化妆间连同摄影棚静悄悄的，只偶尔响起化妆师让演员抬头闭眼的声音。

    等到八点半，西帘的造型都做到一半了，许安心终于姗姗来迟。

    看连卫时迁的造型都快做好了，许安心经纪人心里咯噔一下，深感不妙。

    早知道连咖位最高的卫时迁都没迟到，她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催许安心早点起床。

    经纪人不住地向俞兆道歉，说许安心凌晨才结束一个节目的录制，路上又堵车，这才迟到。俞兆听着，从头到尾都给个好脸色。

    但也没说什么重话，只让许安心以后注意时间，然后挥手让许安心去换戏服。

    许安心进更衣室之前，看了西帘好几眼。

    见西帘闭着眼，从进摄影棚到现在，都没睁眼看自己，许安心心头有些恼火，更多的是心虚。身后传来助理小声的催促，她收回目光，进了更衣室。

    听到关门声，西帘睁开眼，借着面前的镜子淡淡看了眼那间更衣室。

    快要忍不住了吗？

    忍不住好啊。西帘想，早点忍不住，能早点让许安心离开这个剧组，免得未来两个月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光是想想都膈应。

    就是不知道许安心会不会真的失去理智，做出忍不住的举动了。

    几个主演之中，苏妃玉的造型最先做完。俞兆挑了几个不满意的地方让发型师和化妆师修改，等修改完毕，确定再没什么瑕疵了，俞兆从座位上起来，先拍皇后的定妆照。

    拍完苏妃玉，西帘的造型也做好了。

    在公司上课的时候，卫时迁常常会把西帘的表演拍摄下来，用以指出西帘的不足。因此西帘还算有点直面摄像机的经验，也明白了什么叫机位，什么叫镜头感，再不是之前那个对拍戏一头雾水的伪新人。

    这会儿被许多工作人员围着，又是打光又是扇风的，西帘稳着心态，依照俞兆说的不断更换表情动作。拍到一半，许安心从化妆间里出来，西帘注意到了，下巴抬起，微微眯眼望过去时，这表情看得俞兆一拍手，说这个好，又媚又厉，就用这张。

    陶桃还是说不出什么夸人的话，只连连点头，继续附和。

    之后就是卫时迁的定妆照。

    西帘没能有幸围观影帝是如何拍摄定妆照的，因为她要换绣孔雀的那套戏服，换完还要重新做发型，时间有点紧。

    她进了更衣室，正要喊罗曼书帮她换衣服，许安心也跟着挤进来。

    “咔哒。”

    更衣室的门从内反锁，许安心和西帘面对面站着，两人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等一下，罗姐。”外面传来许安心经纪人的声音，“我有个事想请教你，你看这……”

    许安心经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等外面变得安静，似乎所有人都去看卫时迁拍定妆照了，许安心才说道：“西帘，我的好闺蜜，你就不好奇我要对你做什么吗？”

    西帘说：“不好奇。”

    反正不可能是和解。

    当初原主还是心软了，只取消互粉，没真正撕破脸，让许安心觉得她是软包子，否则原主哪能被黑那么惨。

    “你变化真是大。”许安心突然感叹道，“要不是我知道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还真要以为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让别人来代替你了。”

    西帘听着，表情没变，只说：“你想说什么？”

    许安心说：“我前两天找到了一点东西。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西帘：“什么东西？”

    许安心没直接给出答案。

    她拿出手机，摁亮屏幕点了几下，把她找到的给西帘看。

    那是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毫无疑问，照片和视频里的主人公，都是西帘。

    说准确点，那都是原主才对。

    西帘看完，没傻乎乎地做出让许安心删除的举动，因为许安心肯定留有备份，才会把这些拿来给她看。等许安心收好手机，她才问：“你什么意思？想逼我退出剧组？”

    “你可是我好闺蜜，我怎么舍得逼你退出剧组。”许安心志得意满地笑了，“我就是想让你承认，当初是你黑苏妃玉，只是苏妃玉大度，看在要一起拍戏的份上没和你计较。你承认了，我就把这些和备份给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