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方才驾着祥云往九重天的路上,冰块脸不知为何突然带着滚滚撇下他和祥云,御风而走。他在后面喊了句“你要去……?”最后一个“哪”字还没出口,已经不见他的踪影。燕池悟一脸莫名其妙,挠了挠头,看他去的方向好像是要回青丘。出了什么事他这么急的赶回去?突然想起姬蘅尚在青丘,他一拍脑门,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还没落地,便远远看见姬蘅倒在地上,东华冷冷的站在一旁。
他只顾着去扶他的心上人,没留意凤九昏迷在躺椅里。
“这……这是?”
燕池悟一脸迷茫的看向偎在他怀里的姬蘅。
姬蘅嘴角渗出一抹血痕。苍白的脸颊此刻毫无生气。
“她要施置魂术,被保护小白的结界所伤。”东华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冻雪般的目光扫了眼姬蘅,“本君今日不杀你,不过是看在你是你父君唯一的血脉,可惜他若看到你今日所为,该是怎样的心情。”
姬蘅扯着带血的嘴角,一丝惨笑,有气无力道:“若非父君早已羽化,我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一口气没喘匀,咳出一大口血,燕池悟忙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半晌,姬蘅勉力撑持哑声道:“是我自作自受。老师高抬贵手,我感激不尽。”说完又一丝苦笑,接着一阵猛咳。
燕池悟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这一边是他心爱之人,另一边是他的至交好友,好像帮谁都不是,不帮也不是。他给姬蘅捋着背,纠结着该说什么。
恰在此时,凤九的手动了下。
她醒的真是时候。
滚滚低声唤了句“娘亲”,凤九缓缓睁开眼睛。当她看清站在身前的父子俩,有点蒙。
“我好像……睡了一觉,难道竟睡了一天?你们都回来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不对呀,应该就一会儿啊!
眼角余光扫到树下一跪一躺的二人,凤九转过头,眼睛都睁圆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姬蘅怎么在这里?还身受重伤?
她慢慢站起身,一时舌头打结:“这……什么情况?”手指着他们看向帝君:“他们……”
东华上前挽住她的手,三言两语说明事情原委。凤九惊呆了,她居然被姬蘅算计了!这个柔弱的公主原来不止会说那些犀利的话,还会做这等事。
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神仙。姬蘅带给她的伤害不是一星半点。如果她此刻不是这样重伤模样躺在燕池悟怀中,凤九觉得她会痛痛快快的和她打一场,谁输谁赢端看造化。
但一转念,她的怜弱之心作祟,又蓦然泛起一阵同情。瞧着姬蘅此刻惨兮兮的样子,方才的怒气陡然化作烟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姬蘅公主,既然你昨日便在这里,想必我和小燕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何不珍惜眼前人?”
姬蘅面露痛苦的看向她。攒了半天力气,才艰难嘶声道:“凤九殿下,姬蘅今日所为,自知罪孽深重。从今以后,我断不会再出现在你和老师面前。”话罢,仿佛用尽最后一分力气,她闭上眼睛。
燕池悟看了东华和凤九一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一句话没说,抱着姬蘅一同消失了。
凤九呆呆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忽然感到一阵悲凉。她替小燕感到不值。
东华看着她出神,低声问:“在想什么?”
凤九摇摇头,她有时候确实爱操心,悠悠道:“他们两个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东华抬手把她鬓边一缕乱发别入耳后,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这是他们的劫,只能他们自己来渡,你帮不了他们。”
凤九回望着东华的目光,半晌,轻轻偎在他的怀里。“我都懂,不过不忍罢了。”
“不忍燕池悟伤心?”
凤九穆然抬头,瞧着东华脸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表情,不过这个话听起来却有那么一点感情。她忽然顽皮一笑,“你这是吃醋了?人家奔着你来,还差点把我算计了。哦,不对,是已经算计了,“偏着头想了想,”也不是,额,算算计了一半吧,我还没吃醋,你倒先翻了醋瓶子?”边说,还边点了点帝君胸口。
东华听她摇头晃脑的算着,眼瞧着她头上的红玉鸾飞要被她摇下来了,伸手扶了扶,淡淡道:“并不是吃醋,不过有些着急他的智商罢了。”
凤九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道:“你是会为别人着急的人吗?”
东华认真思索片刻,诚恳道:“遇上特别笨的,偶尔也会着急下。”
凤九庆幸小燕此时不在这里,否则就算凭他一颗已化作百炼钢的糙汉心,怕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