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拉住,她回眸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仙尊,您到底要干嘛”
他脸色有些苍白,握拳捂着嘴咳了几下,看起来确实一副虚弱病中正难熬的样子。她千万次笃定了该坚如磐石的心,却在此刻化成了春风里飘荡的万千花瓣柳叶,柔情不堪。
他沉声,嗓音略带嘶哑的说道“不要走,陪陪我,我好难受”
瞬间她的思绪被摧拉枯朽,脑子里乍然想起,他体内确实有能让他变的虚弱的毒。
她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烫的如同滚开的水,难怪他看起来会这么难受。她立马扶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柔声道“好,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云时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虽说他也不知为何装着装着突然间就真的四肢乏力,头脑昏沉,倦意汹涌,但也无妨,好在她在身旁。
他紧紧的阖着双眼,眉间舒缓,面容沉静,睡的十分香甜。伽阖想要抽出手,却被他紧紧的拽着,严丝合缝的动弹不得,若强行收回,又怕将他惊醒。可她不知道他要睡多久,从前这毒在她身上不讲道理的发作了起来,睡个三两个月也是有过的。若中途强行被叫醒,醒来便会比睡前更虚弱,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无奈的望着窗外,只要越过忘川的边界,便是魔族的思湮河。小阎那里已经消失好久了,虽然说有二哥定然不会出什么事,但呆在魔族太久,定然也是隐患。从天魔族被镇压以后,天君便下令再也不允许私自进入魔族,她却有些想不通是为何。又为何下此令后又与身为魔尊的代寰有了情缘,这些都是她三百年来再如何旁敲侧击二哥也不肯告诉她的事。这一切,都与魔族有关系。
待到云时醒来,天色已近黄昏。他抱着不肯松的那只手也终于得以自由,伽阖转着已经麻木的手腕,对他说道“您总算醒了,我还以为您要睡上十天半个月的”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奇怪,明明睡前那么疲惫不堪,血脉间虚弱的仿佛要在神识里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架势,但短短一日光景,那感觉就像从未曾来过一般神清气爽。
他微微讶然的看着她有些发红的手腕,说道“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她点了点头,说道“您来忘川做什么?”
他猛然想起了厨房的东西,掀开被子慌乱的跑下楼“坏了!”
厨房的火早已熄灭,灶上的东西却是蒸好了,他打开蒸笼,虽然没有热气腾腾,但一股面食香甜的气息弥漫在鼻尖。
伽阖跟在他身后,想着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偷偷溜了,反正他也不敢贸然进魔族,可那股熟悉的甜腻的味道令她止住了脚步。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个身形高大的人正猫着腰,侥幸欢快的将做好的桃花酥一个一个小心的放进盘子里,白色的衣袖在灶台上蹭的灰扑扑的。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捏住,揪在一起缩成一团,难受的鼻尖有些许泛酸。
若是她还没有记起凡间的过往,若是他还没有忘记仙界的那些日子,此刻她定然会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奈何痴情定不会将二人推向圆满,唯剩满身满心的遗憾和不得。
云时满脸笑意的将摆好的桃花酥捧到她面前,却见她眼眶有些泛红,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吗?”
她喉间凝涩,哑然道“从前也有人给我做这个,我只是有点想他了”
他这才释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承颐宫里的小侍女吧,无妨,你先尝尝我做的,要不好吃,我再回头去九重天请教她,以后天天给你做”
她无法再继续看着他的眼眸,局促低头道“您该回南望山了”
他垂着眼眸,落寞小声的问道“你,你是在赶我走吗?”
伽阖狠心回过头,克制着内心汹涌的念头,她死死的捏着拳心,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
薄凉到如同深冬寒雪般的冷静道“您本就不该来此,还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