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瑜被封印千年,此刻神识未明,脑子里混沌一片,只觉得眼前那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看着她眼神摆明了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她上前扶起伽阖,蹙眉间仿佛其中藏匿山水般的娇柔“姑娘,你没事吧”
衡奕朝着她上前,却被伽阖拦剑挡住,她站起身,用衣袖随手拭去嘴角鲜血,粉色的衣角被染红了一片。
她嗤笑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衡奕挡住她们的去路,却被刚刚进来的小阎掀开。
他指着他唾道“我就知道我不在你这个王八蛋又得欺负她,你最好是滚一边去,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衡奕强压下心底怒火,这个二百五压根就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焦躁的忍不住想要动手将他们几个强行捆了,索性左右这几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凭空而来的绳索捆住,绳子上仿佛有千万根刺一样,扎进他的肉里。
他痛苦的匍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一行人离去,鲜红的怒目里掉落出两滴泪水。
他嘶吼着“莽龙,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越是挣扎,身上的束缚便收的越紧。
那个拼命想要逃离他的身影,他的小公主即将走向令她万劫不复的真相,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一切的发生,从来他便都是保护不了她。
他多希望自己不是天魔族,只是一个闲散小仙或者逍遥妖怪,这样他就不用在她渡劫时和她针锋相对,就能在她难以承受悲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就能奢望时时能见到她,可惜了,不遂人愿。
再次回到青丘,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菡萏殿外的莲塘依旧接天莲叶的茂密的生长着,与上次来别无二样,只是物是人非,她如今是藏匿在青丘避难,若是出了这里,三界之内想要抓她的人数不剩数。
她平静地望着远处银月,听着玉若小心翼翼的跟她说“仙尊前几日被天帝召回了天宫,不知为何,这几日仙族各派皆有异动,而且青丘也加强了戒备,闹的人心惶惶的,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仙门各有异动,想来定是因为魔息重现于世,所做的准备。
伽阖想,自己不能留在这里,若因此连累了青丘,让她又如何能担当的起。
她转过身,神色肃穆的对她说道“玉若,你记住,我没有来过青丘”
言毕便转身要走,却恰好撞见了狐后,她连忙说道“三殿下,且慢”
伽阖停滞住脚步,转身道“您也是来抓我的吗?”
狐后的心像被石块敲中,心疼的望着她,慈爱的替她捋了捋鬓角的乱发,这个孩子明明和她玉若年纪相仿,可身上却早已没了那些应有的活泼和天真。
“殿下放心,狐族不会将你的行踪泄露出一丝,我族并非趋炎附势之党,更何况殿下对玉若有救命之恩,我们又怎会恩将仇报”
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这才放松下来,诺大的三界,她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她们了。
她强忍住鼻尖的酸涩,问道“您不害怕魔息吗?”
狐后轻轻笑了笑,说道“你可知为何世人对魔息那么害怕,一定要铲除才肯罢休?”
她摇了摇头说道“还请您赐教”
“魔息并不来自魔族,而来自你的父亲,天帝”
她一惊,脚下差点没站稳,幸而抓住了一旁的木杆才没栽到池塘里去。
她喃喃道“怎么可能”
“是啊,这么荒谬的事,又有谁会信呢,当年魔族和天族交好,天帝刚即位,各族蠢蠢欲动,想要将这个位不稳的天帝拉下马,你外公带着初鄞替他平定四海,那个时候的魔族可不像现在这般遭人唾弃,那可是风光无限,任谁都想要上去巴结。可在征战过程中,他心里的欲望过于强烈,杀的人又多,逐渐他走火入魔,嗜血的念头让他想要将整个三界杀光。眼看着刚平静的三界,可能又要被一场权利的斗争掀起腥风血雨。初鄞那时,还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加上自己身上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他将扰乱他心神的魔息引到了自己身上”
她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天帝的鄙夷和不“从此,九重天多了一位德高望重,明德仁义的好君主,可初鄞他控制不住魔息,逐渐在族内挑起纷争,后来便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地步,他的天魔军,邪性异常,倚光而活,为此天帝竟要将整个魔族之人都锁进湮世渊,就算云时下了灭蚀咒,天帝也还是将整个天魔族都压下了渊底,那里和南海古战场连在一起,魔族的平民百姓,去了也只是被那些杀死的怨灵吞噬,无异于把活人生吞活剥”
伽阖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想起那里面的一切,她便不寒而栗“所以,这一切都只因天帝自己的邪念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