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他受天帝和代寰所托,保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一命。
神魔之子,生而为人,需得历经人世间的苦难才得以成神,若有差池,便堕入魔道。
代寰觉得她成神成魔都无妨,可偏偏诡婳消亡后,魔灵侵入了她的体内,若此子成魔,定然会重现当年天魔的悲剧。
她平生第一次乞求云时,用一颗母亲的心,请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求他帮一帮自己,不要让她成魔。
他们担心会有变数,便从司命处随手抽了一个尘世,那便是珞珈的公主。代寰日产好能在幻境里替代国主,而云时便是替代了一切悲剧的来源。
只是谁也想不到,还是生出了许多的变数。
他能在幻境之中,自然也有人能。
徒生的变故,令最后的走向开始重蹈覆辙。
伽阖歪着脑袋,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他,看着他神色凝重,疑云颇深的模样,她仿佛忽然间顿悟了些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喝药!”
云时愣愣的抬起头,满眼都是茫然,心想,她怎么还记得这事。
眼前被推近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泛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她举起手背,白皙的皮肤上有些许的泛红,她故作可怜的耷拉着眼睛,小声委屈的说道“我手都烫红了,你居然不喝”
那可怜的声音仿佛像蚂蚁盘桓在心头那般,扎的他有些痛痒。
如风一般的速度,他端起面前苦涩的药汁一口饮尽。
苦涩的味道弥漫在胸腔整个呼吸之间,却不及失去她的万分之一。
他扭曲着一张面孔,一双眸子却是尤为柔情莹亮。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拉着她的手讨要奖励。
“我都喝光了,你要奖励我”
她有些好笑的说道“没有,你要不吐出来?”
他犹如凡间的小孩那般,噘着嘴将原本雀跃的身体往后瑟缩了一下,委屈的望着她,也不说话。
伽阖俯身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道“连我都不会像你这么撒娇耍赖”
他一瞬间愣住了,呆滞的眼神瞬间变得失落,他静静牵起她的手。
她被他牵着往外走,夜里的凉风将二人的衣角吹的纠缠飞舞,一轮银色的弯月如同细勾似的镶嵌在黑夜的云里。
忘川边的那颗树随风摇曳着枝叶,云时指尖凝出灵力,无边夜色里,漫天繁星之下,一道秋千慢慢的成型,系在粗壮的树干上,慢慢的晃动着。
伽阖疑惑的看着他,懵懂的问道“为什么要变一个秋千”
他拉着她绕到树千,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上去,思绪被拉回了很久之前,他轻声说道“当年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担心你不能适应魔族的气息,我便在这里替你们造了这引阙阁”
她不由的瞪大了双眼,原来自己住了几百年的房子,竟是他的手笔。
他轻轻的推动绳子,她便如月仙子般飘摇了起来。
“她说要给你做个秋千,供你无聊时玩耍,我当时觉得你定然会在九重天,便也就当了玩笑话。她说,愿你每时每刻都喜乐安康,便题字,此楼名曰引阙阁,她想要将全天下的都欢喜都拿来给你”
伽阖眼眶一阵酸涩,眼泪完全止不住的大颗砸落。
一直以来,她都比较贪玩,无论她闯什么的祸事,娘亲都不会责备她,永远都是不讲理的偏爱和袒护。
他赶忙伸手捧住她的脸,湿润的眼泪掉进了他的掌心,温热却让他感到灼烫。
“我们说好了,等你历劫后,我便要给你造一座秋千供你玩乐,如今她不在了,我还是要履行对她的承诺”
她搂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默默的无声哭泣着。
良久,她才嘶哑着开口问道“我娘,她怎么死的”
过往的回忆如同战场上漫天飞过来的炮火和箭矢,令他头痛欲裂。
当代寰在他面前自尽的时候,他便害怕,她若知道真相,会有多么奔溃难以接受。
他正要开口,远处提着灯笼来了两个人,隔老远就雀跃的喊着“殿下,殿下”
玉若的声音在带着凉意的夜里清脆的像一串风铃,伽阖猛的捏紧了云时的手,着急的说道“赶紧躲起来,不要问我为什么,回头再跟你解释”
尽管一头雾水,但他还是摇身凭空消失了。
她抹了抹眼泪,站起来笑着迎接远处的玉若。
她刚一上前,她便亲昵的拉住了她的手,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真切的焦急。
“殿下,我娘不是让你去魔族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心里的疑问正慢慢的行驶在雾气腾腾的江面,当看到玉若的那一刻,真相便也即将靠岸。
她笑道“无妨,他们肯定也觉得我会逃,那我偏偏在家呆着,反其道而行之,对了,你来忘川做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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