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儿,三百年前我就死了,云时为了救我,已经拼尽了全力,魔族仰仗他看护,才保住了如今仅存的子民,是我负了父亲的嘱托”
“云时,当日是你我天真愚钝,以为他真的会用自己的灵髓净化湮世渊的魔气,你我之过,我已一人付出了代价,你且不必再自责,烦请你好好照顾我的阖儿”
她的悲悯和仁慈,毫不吝啬,没有神魔凡人之分,广济苍生。
那样一个肆意潇洒的人,随风扬长,消散也天地之间,她将生机抢下,还给了万物,将自己也归于万物,她是最清滢的露珠,最嫩绿的枝桠,最耀眼的阳光。
天帝眼睁睁的看着她消散在眼前,一片风过,仿佛没有存在过的痕迹,那一切只是幻觉,唯有胸口藏匿魂魄的地方一片空荡,在告诉他,他失去了所有有关于她的东西。
他双目空洞的看向云时,心里的恨意泛起滔天巨浪,是他,引出她的残灵,他放在身上珍藏了三百年,日夜熨帖在心口的宝贝,就那样如泡影一般绝情的离开了。
可想而知她该有多厌恶自己,最后不仅没有留给他只言片语,连目光都没有片刻停留。
诡谲的闪电重新聚集,比之前更盛,他眼里已然没有任何爱恨,只剩下纯粹嗜血的杀意。
他犹如炼狱归来的神魔,光是抬头一个不含情绪眼神都能让伽阖感到毛骨悚然。
“云时,若不是你,她本能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我就快攒够了,她就快要回到我身边了!只缺一点点!”
伽阖望着云时问道“攒够什么?”
他垂眸,手背青筋暴起。
“是凡人的魂魄!”
小阎扶着刚被天牢里救出来的望镜从外走了进来。
历劫的凡尘里,那么多人鲜活的生命,原本在死后应该进入轮回,却被老阎殿拦截,献给天帝。
天帝再从那些与她有过交集的魂灵里一点一点抽取关于她的气息,日夜相伴者自然抽取的会多一些,可若要重塑躯体,那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渐渐的,那些在轮回路上的曾经的珞珈国人,原本应当开启新生,却被他扼杀,千万年再不复。
伽阖这才明白,为何当初即使驱动万魂令,却仍旧召不到有关于珞珈的任何人。
望镜看着那个狼狈不堪的人,想起来在魔族他将自己抱回去的时候,小小的他靠在他冰凉的铠甲上,感觉到的却是滔天的温暖。
他也曾有过恻隐,有过温良的一面,可都只是为了野心的伪装。
“父君,你把我从魔族抱出来,只是因为天底下心甘情愿以血为媒打开蒙阙禁制的魔只有我,你知道我心有所想,便一直伺机利用!”
她颤抖的盯着他,浑身发冷“堂堂天帝,视三界生灵如草芥,罔顾苍生道义,其心可诛!”
“阖儿,你应当站在我这边,你难道不想要她活过来吗,她可是最疼你的人”
她想起了珞珈的长街灯火,烟火喧嚣,到后来的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
还有魔族的萧条荒芜,阴暗处的人们眼里已经失去光很多年。
犹如层层巨浪拍打在她心上,身为珞珈的公主,魔尊之子,她断然无法对那些苦难坐视不理。
“他们生前因我的劫难,遭受了流离失所,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故土被烈焰焚噬,终其一生,颠沛流离,苦不堪言,你却将他们的轮回之路都斩断,究竟是有多冷血无情,才能会如此丧心病狂!我娘绝不会用他们的命来换自己,即使你将她复活,她也会死在你面前!”
她泪流满面,手里的朝未央受其感应,发出铮铮锋鸣。
扬剑之时,手腕上的红绳牵扯住了她的动作。她瞥了一眼,挥剑斩断。
“今日,我便替珞珈,替魔族,除了你这个祸患!”
承颐和望镜手里凝出剑,三人对立,掌心凝出巨大的灵力,剑指长天,三道光华默契的凝出图腾符咒。
云时脸色大变,他们是想开启陨星大阵,以他三人之力,结界本就薄弱不说,到最后不仅杀不了他,说不定被反噬丢了性命。
天帝仰天大笑“哈哈哈,就凭你们三个,也想杀了三界至尊,蚍蜉撼树,真是好笑”
果不其然,白茫茫的灵光将他笼罩的一瞬间,巨大的力量爆破开来。
三个人散落在地面,皆是一口血喷涌而出,那些血慢慢汇集于一处。
云时无暇多想,单手结印,磅礴之势乍起,他将手掌割破,融入三人的血液里,以血为媒,陨星大阵又起,只是比刚才的力量深厚几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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