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若若,爱不止是待他好,还有互相信任”
言蹊懵懂不解的喃喃着信任二字,好像他们从相识起,她便笃定了他对自己只有憎恶。
好像他的好在她眼里,不过只是愧疚和弥补,甚至那么明显的心意,她都不敢承认,那是喜欢。
他那样走了,是觉得自己的爱无所顾忌,而她却瞻前顾后,那落寞神伤的眼神像火热的烙印落在了她心上。
可是他又何曾相信自己,瞻前顾后的爱难道就不是全心全意了吗?
于对方的喜欢,他们始终都带着不可置信的猜疑。
王后离开后,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里,感觉不到忙碌而过的宫人,也看不见长廊旁随风摇曳的枯木枝,也听不见花园里传出来的琴声,更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是朝着军机营走去的。
长廊尽头四季常青的松柏之下,宁昕梦尴尬的看着常侍郎家的小公子,那桀骜顽劣的纨绔拿着锦缎盒非要硬塞进她手里。
她推诿着,常小公子便以为她是客套和女儿家的羞涩与他假意推搡,更加卯足了劲将手里三尺宽的盒子塞给她。
宁昕梦被纠缠的甚烦,自从被扣在都城,那些世家公子便逐队成群的向她献殷勤,旁人拒绝个两次便都作罢了,偏生这个常小公子脸皮厚。如何打发都不消停。
他抱着盒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这里面是我娘全部的珠宝首饰,我看郡主你每日打扮素雅,便将它们都拿了出来献给你,你也别害羞不肯收,虽然郡主出身清贫,但你我二人若是结缘,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难得她那个能忍的性子垮了脸,若是在宁城,定然把他绑在柱子上,四面放上镜子,让他好好瞧一瞧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她黑着一张脸,正欲抨击他两句,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言蹊大笑着指着常小公子,嘲笑道“常公子,你知道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吗”
他一脸懵,下意识反问道“夏天的虫子会说话吗?”
她笑着走上前,一把拉住宁昕梦,对他说道“你回去捉一只,就知道了”
言蹊拉着宁昕梦走了好远,他都还愣在原地,费解的想着虫会说话吗?
走着走着言蹊便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倒在墙上,她对她说道“听说过尚书家的儿子是个脓包,没想到竟脓包至此,真是笑死我了”
她朝她行礼,说道“多谢殿下替我解围”
言蹊摆了摆手,说道“明日我便让父王下令,那些世家子弟不得随意进出宫,你远道而来,还要每日遭受他们荼毒,着实太惨了些”
宁昕梦看着眼前与她年岁相仿的姑娘,笑的那样肆意明媚,比她们南海春日枝头的海棠还要好看。
这般的自由随心,无所顾忌,真叫她心生羡慕。
言蹊见她眉间的薄愁,立马敛住了笑意,关切的说道“天凉了,郡主怎还穿的如此单薄?”
虽然知道她目的不纯,宁城王府的阴谋会威胁到武烁的性命,但作为东道主,表面礼仪还是要做到的。
她笑道“宁城靠海,四季如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穿过厚衣服”
言蹊难免心里一阵感触,她也是第一次感受人间秋冬,第一次穿厚衣裳,第一次吹秋风。
想到大海,莫名的感到和她有些惺惺相惜,竟还隐约觉得她有些可怜无辜。
孤身一人,背井离乡。
虽然她也是那样,但她身边却有父母和意中人,她孑然一身,如同冰天雪地里的一枝孤梅。
茫茫孤单,无人陪伴。
“虽从未过过秋冬,但还是要遵循它们的习惯,如此下去,郡主定然是要在都城中过冬的,明日我便让司制殿送几件现成的厚衣裳,郡主切莫冻着,生病了可不好”
好像许久都未曾有人关心过她,病痛灾难,只要她不死便好。
心里那空了许久的感动,就这样在她的一句关怀之中满溢。
她点了点头,说道“谢殿下”
言蹊拍了拍她的肩膀,豪迈的说“不用谢,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了”
刚走出没两步,她又回过头对她说道“郡主下次出门记得带上侍女,免得遇上登徒子”
宁昕梦许久都没有这般笑的赤忱了,眼里的光都亮了起来,她还未开口回话,只见她便又走了回来,难为情的欲言又止。
“额,郡主啊,不管是在宁城还是都城,倾慕你的男子应该都挺多的吧”
她点了点头,的确,可以用过江之鲫来形容。
言蹊心一横,还是开口问道“若是一个男子喜欢你,会最希望你送他什么?”
她凑近她的耳旁,小声说了一句让她的脸染上一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