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哭了一会儿。
擦干眼泪,确定再三没有哭过的迹象,才拉他到了爷爷的小院儿。
小院儿里热闹的很,挤着一堆老同志,爷爷看起来很正常,哪有病入膏肓的迹象,乐呵呵的与隔壁老魏下着棋。
老魏是人民公仆,在位时尽心尽力,退居二线后就浑身是病,才七十出头就住进了疗养院。
听说他年轻时在日本留学,做过职业棋手,棋艺相当了得,爷爷被他吃的只剩下一个帅,两个士,一个马和两个炮。
而老魏的棋子多数还在棋盘里,双方差距太大,连我这种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来。
此时,老魏手上拿着棋子轻轻敲着,脸上一片得意之色,围观者纷纷向其投去钦佩的目光。
爷爷显然穷途末路了,老魏得意的很,“李老爷子,别挣扎了,认输吧。”
纵使心头不快,但愿赌服输是基本品德,爷爷很干脆,“甘拜下风,多谢赐教。”
围观的都说,“这儿应该没人是魏局的对手了吧。”
这时,有个人走过来,直接坐到老魏跟前,“晚辈斗胆一试”。
我又是一阵发愣。
谭粤铭?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往后看,杜天明和宫良也在,立刻知道又是来挑事的。
爷爷倒是没去在意两位学生,只是有些好奇的瞧着谭粤铭,若有所思。
谭粤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又对老魏说,“晚辈谭粤铭,想请教一二。”
得了老魏应允,便对着已成败局的棋盘沉思起来。
大抵是瞧出什么,宫城对我耳语,“你和这人到底什么关系,几垒了?”
我回瞪他一眼,他不再做声,注意力放到棋局上,毕竟观战是男人的通好。
谭粤铭是沉着的很的,只用马和炮这两个棋子与老魏过招,片刻之后,人群发出咦的声音。
战局突变,弱方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炮直接卧底将死了帅。
老魏微操胜券的棋局突然转胜为败,实在太出人意料。
所有人都为谭粤铭鼓掌,鼓动他再来一局,老魏脸上有些挂不住,想要闪人。
边上的人起哄不让他走,嚷着让他再下一盘,老魏只得硬着头皮又下了一局。
此局一开,谭粤铭的攻势十分凌厉,杀得对手疲于招架,半小时后棋势已陷入僵局。
老魏不曾吃过败仗,脸涨得通红,拿棋的手开始发抖。
谭粤铭发觉不对,放下手中的棋子,“魏老,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话音刚落,老魏向后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好在医生来得及时,没一会儿老魏就苏醒过来被送回房间,大家才安心的散去。
爷爷看谭粤铭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欣赏和看不透的估量。
我心道,是不是只要棋艺高超就能受他青睐,他若知道我们是那种关系会气晕吧。
进了房间,我给爷爷倒了杯水,又取了只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其余人也纷纷落座。
爷爷问,“钟庭怎么没来?”
我说我和宫城一块儿来的,钟庭在忙就没和他说。
许是有外人在,爷爷不好聊太多,目光看向杜天明,“今儿有什么事?”
杜天明笑了笑,看了一眼宫良,“李老师,宫总,我先跟你们介绍一个人,”说着指了指谭粤铭,“这是铭望投资的谭总,别看谭总年纪轻轻,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是我特别邀请的金融顾问。”
谭粤铭向爷爷和宫叔叔点头致意,爷爷没说什么,只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杜天明说,“李老师,我记得一年前我就跟你商量过,为了百明生物有更好的发展,最好进行私有化,您当时也答应了。只是没想到,您会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联合私募基金成立内部买团,以每股6.5美元的报价提出私有化要约,您这么做让学生很为难啊。”
我看看爷爷,“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爷爷笑了笑,看看宫良,又转头对杜天明说,“你也不简单嘛,紧跟在后头以每股7美元的报价提出竞争性要约。”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谭粤铭一眼。
谭粤铭倒是没有不自在,坦然迎接着爷爷的目光,气势上是一点不输老者。
杜天明作为难状,“李老师您就别为难学生了,咱们僵持快一年了,我答应给你10%的增股怎么样,作为您在百明生物发展中所作贡献的报酬。”
爷爷垂眸,徐徐的喝了口茶,又缓缓的抬起头,望向谭粤铭,“年轻人,说说你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