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放不下他?”
我沉默。说放不下吧,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过得挺好,说放得下吧,让我马上找个男人结婚过日子我又不甘心。
这种拔河的感觉不好受,我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别人更说服不了我。
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也许时间久了,这些纠结的问题就会随风而散,彼时才能真正做到宠辱不惊。
大抵是没听到我回答,云回又叹,“算了,把未来交给感觉吧,也不用刻意去逃避什么,跟着感觉走。今天南星拿我的电话给他拨过去了。”
我惊呼一声,“用你的电话!什么时候?”
云回说,“就在你回来之前。所以你也不用再装什么龙芸了,穿帮了。估计他一开始就不信的,南星这傻孩子什么都跟他说,甚至去瑞士的事情也被他给套出来。你说这么个人,你想尽办法避开又有什么用呢。”
我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像飞进了无数只蜜蜂。
我抹去李秋思的一切,费那么多工夫重塑了一个全新的龙芸,也不过是想避开他,到头来什么都一场空。
电话又响了,云回帮我拿过来,“喽,就这粘度,你能躲得过才怪。他这厚脸皮我也是服气的,完全没节操,钟庭要学点皮毛也不至于这样。”
我说,“挂掉,不接。”
云回倒是聪明,“接吧,不然他会骚扰我。”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言不由衷的喂了声。
他没说话,只低笑,我仿佛能看到那狭长的桃花眼,黑琉璃似的瞳仁,刀削似的轮廓,以及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狠狠拧了下大腿。
云回像看出什么来,拿了包和外套朝门口走,对我做口型,“我先走了,晚上约了人。”
我点头,看着她开门,关门。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踪。
谭粤铭又发出声音,“媳妇儿。”
带着醉意,夹杂着黑夜里的烈酒气息,毫不含蓄,“我好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想我不?”
“不想。”
他愣了两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接纳我,我现在无家可归,跟流浪狗似的,真的,特别、特别惨,能不能行行好收留我一下。”
我没说话。明明是丛林之王,能把自己形容成流浪狗,他对自己也真够狠的。
听我一直没说话,他的声音比先前更低了,带着异乎寻常的喘息,古里古怪,“媳妇儿,跟我说话,我要听到你的声音。”
我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愤怒,“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他低笑,“听出来了?我在……”
顿时噎住,只觉得心里有块烧红了的烙铁,一阵又一阵的热气往脸上窜,这混蛋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毫无羞耻之心。
那边有喘息声传来,“媳妇儿,我每次都这样想着你的样子才行……我可是肉食动物,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我怒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没听过吗。”
他笑一声,“媳妇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啊。”
幽默个鬼啊,谁跟他开玩笑不成,“我又没限制你找女人,你至于吗!”
他的声音带着热度,透过无线电波也能感知,“不,我只要你,睡不到你,我就孤家寡人做到底。”
我一时找不到话说了,却又没决心挂电话。
天知道隔了多久,那头的声音终于恢复正常,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我儿子呢?”
我看一眼南星,很专注的摆弄着积木,淡声道,“玩。”
他又开始装可怜,“让他听电话。现在只有他能安慰我受伤的心,他妈对我一点都不好,用过了就抛弃。难怪人家说老婆都是别人家好,孩子永远是自己的乖……”
懒得听他废话,我喊了南星一声,“你爸电话。”
他屁颠颠跑过来,兴奋的抓过去告白,“爸爸,我想你了!”
南星按了免提,他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爸爸也想你,还想你妈,想得快饿死了。”
南星皱眉,“你还没吃饭吗?”
那头说,“是啊,你吃了吗?”
南星说,“我吃了呀,云回阿姨做的面可好吃了,我吃得光光的,要不你来我家吧,我让妈妈给你做,妈妈做的也好吃。”
那头说,“儿子,有你真好啊。”
南星道,“爸爸你为什么没吃饭,是不是没钱买吃的呀?”
那头无声。
南星觉得自己猜对了,感慨的说,“上次你把钱都给我买玩具了,玩具贵,你都花光了。下次我把存钱罐里的都给你,你拿去买小熊面包,别饿着了。”
小熊面包……我真是佩服这傻儿子的想象力,是最近又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画片吗。
那头说,“好。告诉你妈,你这样的儿子应该来一打。”
不想再听爷俩胡扯,我叹口气,转身到卧室拿了衣服,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