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言秽语。
他掰开我的手,“李小姐,请你面对现实。爱她,对她必然有占有欲,一再退缩只说明一点,他并不够爱。”
我反驳,“胡扯,守护难道不是爱?”
他笑了,“不要为某些人找借口,退缩了就没有资格谈爱。”
说完看了看床头震动的手机,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提上裤子到一边儿回信去了。
我随意取了条衬衫裙,刚一套上电话就响了,看到钟庭两个字,真是百感交集。
喂了一声,那头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顿了许久才低低地喊了声秋思。
那声音仿佛从几千年几万年传来,听着竟有些不真切。
我用力握着电话,“钟庭,你还好吗?”
咔!
谭粤铭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他又开始抽烟了。
我走到阳台,随手将门拉上,谭粤铭与我隔着一道玻璃,用一种冷而轻蔑的眼神看着我。
钟庭咳嗽了两声,“我还好,你呢?”
看着抽烟的男人,我并不想欺骗他,“我在谭粤铭这里。”
那头一时没了声音,隔了会儿才又响起来,“南星真是你和他的儿子?”
这是我无法否认的事实,只能诚实回答。
他轻轻的笑了笑,那种失落与受挫,即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得到,叫人心口发酸,“你打算和他重归于好么?”
我矢口否认,他笑了笑,极淡的说,“看来你是真的很爱他,就算他做了那些在常人看来无法原谅的事,你还是愿意同他一起。”
我刚想辩解,他又道,“如果这是你最后的选择,那我祝福你……咳咳……”
“钟庭,你怎么了?”我焦急的喊,听到电话里传来医务人员的声音,“钟先生,别再说话了,我去通知Steve教授…”
话到这里成了忙音,我的心像投进了一片苍茫而黯淡的海,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不知隔了多久才又想起回拨,无人接听,连续拨打了许多次,才终于有人接了,“么西、么西…”
是日语?我有些紧张,“你好,我找钟庭。”
那头轻笑一声,“是李小姐吧,你好,我是酒井月,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酒井月?那个日本女星,康有成的前妻。
我立刻说道,“当然记得,康康的妈妈。可是酒井小姐,钟庭的电话怎么在你那儿?”
她平静的说,“他生病了,我过来看看。这会儿刚睡下,听他电话一直响就接了。”
心像被一根细线绑着,扯得生疼,“怎么生病了,严重么?”
酒井月沉吟片刻,“老毛病了,说是酒精过度引发的急性心衰,但抢救过来了,刚从青市转到东京,也许过两天得去瑞士。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会好起来的。”
酒精过度?急性心衰……那就是与死亡一线之隔了,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怎么会喝那么多酒…”
“这个嘛,”酒井月顿了顿,“你可能要问问谭先生,他是不是跟钟庭说了什么,又或者发了什么。好了,我还有点事,先不和你说了,等他好一些我会通知你,不过医生有交代,钟庭不能有过大的情绪起伏,我想你最近还是别和他联系。”
说完就要收线,我请她等一等,“酒井小姐,现在谁在那儿照顾他?”
酒井月笑了一声,“我,还有很多专业护理人员。”说着一顿,口气里含着一丝微弱的挑衅,“也不妨告诉你李小姐,我喜欢钟庭,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会等他好起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酒井月喜欢钟庭,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在我离开之前还是离开的这几年?
“老婆!”
玻璃门无声划开,谭粤铭走到我跟前,换了身正装,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帅得发光,手里拿条领带,“帮我系一下。”
我没动,木然望着他,他呼了口气,也不再浪费时间,自己动手弄好,眸光暗下来,“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神情沮丧,机械的说,“他病了。”
嗬!他显然是不甚在意的,只是讥讽一笑,“所以呢,要开始博你同情了?打苦情牌?”
我冷冷看着这个毫无同情心的坏蛋,“你跟钟庭说过什么,不对,你给他发了什么?”
他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给他发了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从他兜里摸出手机,调出所有通讯,他冷眼看着也不阻止,一副“你请随便”的样子。
翻了几页终于看到一段录音,是两天前的,点开,只听了三秒立刻摁掉。
心里像有什么在坍塌,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谭粤铭,你还能再混蛋再无耻一点么,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录的?你怎么能把这个发给钟庭,你还有没有下限!”
那是我和他胡闹时的录音,伴着不清醒的私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