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阴雨连绵、雪花飞舞,灰冷的天空,白天的短暂,一不小心就让人陷入孤独愁闷的状态里。
窗外是呼啸的风,大雪积了半尺厚,唐霜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程季真很快给她递了杯水。
“季真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无缘无故喝那么多酒。”
他的语气含着责备。
唐霜揉着太阳穴,“几点了?”
程季真看了下表,“欧洲时间,下午2:00。”
唐霜有些惊讶,“我睡了这么久?”
程季真点点头,态度温和了不少,“好些了吗?你昨晚喝了两瓶雷司令。”
唐霜没说话,都说酒能解千愁,可人终究是要醒的,醒了就要面对现实。
她以前觉得自己坚强,但真正面对事情的时候,还是只会选择逃避,这是不对的。
“季真哥哥,现在去医院还来得及吗?我忘记了预约。”她知道,程季真随时都能找到医生的。
“你为什么要做掉孩子?陈竞由同意吗?”
“这是我的孩子,不需要他同意,”唐霜垂着头,不想让脆弱呈现在他眼底,“还有,我和他结束了。”
“结束了?”程季真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我们能先去医院吗,边走我边告诉你好吗?”
程季真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到点什么,但她的淡定超出了他的想象,一个女人在做掉孩子前可能这样平静么,冷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唐霜没给他发问的机会,先他一步出了门。
程季真果然是神通广大,很快就安排了一位有名的妇科医生为唐霜手术,人是华裔,沟通交流都更畅通。
“我觉得我和他并不合适,他这人控制欲太强,我想当个自由自在的舞者都不行,”唐霜尽可能的编造,半真半假,说的她自己都信了。
程季真纵是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孩子的事,还是认为她太草率了,“我觉得你还是该告诉他。”
“这是个意外,他没必要知道,反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只有唐霜清楚,这个孩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堂兄妹……
所犯下的原罪。
“唐小姐准备好了吗?”医生非常客气。
“好了,”唐霜应了一声,在护士的陪同下进了手术室。
程季真等在外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可他也没有权利去阻止什么,而且从内心来讲,他也不希望唐霜留下这个孩子。
他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有些可耻。
大约十五分钟后,唐霜被送了出来,到了病房,护士给挂了消炎药。
“很痛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程季真很心疼,握着她的手。
唐霜摇摇头。
说是无痛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痛呢,但身体再痛也不及心痛。
胎儿只有两个月,还没成型,被仪器吸走的过程,她一直闭着眼睛,根本不敢看,也不敢想。
医生一直在跟她说放松,还不断的说着笑话,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陈竞由刚步出机场,就被万亿给拉走了。
得亏欧阳,提前给万亿通了气,说陈竞由状态堪忧,让他过来劝劝。
陈竞由与这小舅舅自小一起玩,与其说是叔侄,倒更像兄弟,成绩由也比较听万亿的话。
不过今天,万亿也有些没底,陈竞由从进屋到现在,就没说过一句话,他都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好。
“力维酒店在哪?”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给万亿愣住了,瞧着陈竞由的眼神不对劲,便说了地址。
“现在就过去。”
程季真把唐霜回酒店,推掉两个饭局,准备留下来照顾她,却听她道,“季真哥哥你走吧,今天的事谢谢你。”
“小霜,这几天我会留在你身边,流产不是小事,得好好休息,别担心,好好休养几天就可以恢复,你……”
“季真哥哥,我不值得你如此。”
“别胡思乱想,乖乖休息好不。”
唐霜点点头,鼻子一酸,忽然抱住他,“季真哥哥,我想抱抱你。”
程季真身体微微有些发僵,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声调分外温柔,“好,抱一抱。”
有时候,拥抱是最能给人力量的方式,是最无言的鼓励和宽慰。
唐霜肯定是有什么事,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寻答案的时候,索性把她抱得更紧了……
陈竞由走进酒店,整个大厅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每一个步伐,都卷带着一股寒风。
万亿是这家酒店的股东,职员们见了他纷纷问好,他只敷衍的回应着,注意力几乎都在陈竞由身上。
“开门。”
冰冷的命令,吓得服务员直哆嗦,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顾客,周身都带着死神的气息。
颤颤抖抖把门打开,撒丫子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