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肚子里那个孩子针尖对麦芒,闹的不可开交才对。
木婉婉不会想要那个弟弟,卓芜也只会态度强硬的告诉女儿自己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沟通的结果就是母女俩人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卓芜是高龄产妇,丈夫的意外离世,女儿的不理解势必会对养胎造成影响,届时孩子保不住,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卢文远算无遗策,可他算准了一切,都没算准,他所知道的卓芜,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卓芜了。
“婉婉,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的,这个孩子来的太巧,出现的时机又太过特殊,将来阿姨或许会花费更多精力在那个孩子身上,你千万别难过,谁让那个弟弟妹妹生来就没了爸爸呢,阿姨要是想要给予孩子双倍的爱,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已经不是小孩了,阿姨难免更加关心那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过你放心,你还有我。”
卢文远的心情有些糟糕,可语气却越发温柔缠绵。
正如同卢文远在算计阿芜母女时考虑到了卓芜和木峰的出生对于他们性格的塑造一样,卢文远本人也没摆脱这个魔咒。
他出生偏远的小地方,那个地方保留着很多封建沉冗的旧风俗。
比如重男轻女,比如瞧不起离婚的女人……在卢文远的心中已经认定,一旦木婉婉的母亲二胎生了一个儿子,木家剩下的大半家产就会与木婉婉无缘的这个事实。
如果在荀嫣没有出现之前,或许木婉婉手上已经握有的一千多万资产足够让卢文远满足,可在荀嫣出现后,知道了荀嫣身家的卢文远对待木婉婉就产生了诸多挑剔。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因为比起天真的木婉婉,任性张扬的荀嫣显然更加不好控制。
“你放心,我会学着控制自己的脾气。”
卢文远的这番话让木婉婉心中一酸,想象妈妈可能会抱着一个奶娃娃喜笑颜开的场景,木婉婉忍不住有些吃醋。
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孩子对于妈妈的特殊意义,再也说不出让妈妈放弃这个孩子的话了。
更何况,现在那个孩子已经那么大了,这个时候人流,对母体的伤害已经不小了,两月前,木婉婉可以轻松的说出让妈妈终止妊娠的话,现在,看着胎儿母体都十分健康的检查报告,木婉婉怎么能将这句话说出口呢。
接受一个弟弟妹妹的到来,或许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
木婉婉想着每天进到自己肚子里,美其名曰当初没有那么好的条件,现在补给她的养胎补品,心中那点酸涩又放下了。
“文远,这些日子忽略你了,你放心,等我妈生下孩子,我一定找机会说说我俩的事,对了,我现在学会了煲好多种靓汤呢,到时候煮给你喝。”
放下心结的木婉婉笑容明媚,就是想到这些日子对于男友的忽视,让她有些心虚。
“好啊,我等着品鉴婉婉的手艺。”
卢文远的脸色已经铁青,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回答。
一切好像都已经不受控制了,挂断电话后,卢文远捏了捏酸胀的额头,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荀学姐三个字,卢文远眼神闪了闪,在沉寂了几秒钟后,缓缓拿起电话。
阿芜坐在客厅里学着插花,这是她闲暇时发现的平心静气的消遣活动,作为初学者,显然阿芜的手艺还有待提高,茶几上,摆满了被辣手摧残的花枝残叶。
但阿芜的心情很好,客厅离厨房有一段距离,刚刚木婉婉通话时又有意压低了声音,可五感十分灵敏的阿芜还是听到了不少关键词,并且并凑出了两人大致的谈话。
年轻人的感情,很多都是靠冲动维持的,真正刻骨铭心,此生不渝的爱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冲动,更需要时间和经历的沉淀。
阿芜不相信女儿和卢文远真的爱到不可分离,包括那段未来的记忆中,木婉婉拖到三十多岁都没有结婚,最后还是兜兜转转和卢文远在一块,在阿芜看来,也只是因缘巧合罢了。
因为将这段感情当作交易的筹码,所以格外刻骨铭心,因为家庭和事业的拖累,所以没有在最恰当的时间发展出一段新的感情,以至于在十多年后重逢时,看到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彼时卢文远也已经成就了一番事业,木婉婉同样是商场上的女强人,两人的结合,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而且已经年近四十的两人,能够更好的控制彼此的脾气,相互磨合,加上对年轻时那段感情的怀念,彼此会融合的更快,感情也会来的更加猛烈。
可那是十多年后的木婉婉,现在的木婉婉,只和卢文远交往了一年不到的时间,要说感情深刻到非他不可的地步,阿芜不信。
她拿起一朵玫瑰插在了花瓶里,浓艳的红色破坏了原本由兰花和水晶草等营造的淡雅高洁的氛围,阿芜笑了笑,又往里头添加了几朵鹤望兰和非洲菊。
好端端的花艺,一下子就变成了一锅乱炖,偏偏阿芜看着欢喜,觉得自己技艺高超。
人生就像是插花,其实根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看你怎么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