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相信我,这个阮娇娇她不是诚心待你,只有我,我才是……”
“滚!”
阮娇娇扯了扯赵焕的袖子,“殿下,你别生陈姐姐的气了,都是娇娇不好,娇娇……就不该得到殿下喜爱,娇娇不配……”
“你不配谁配?陈氏女……”
赵焕讽刺地挑高眉梢,哪料话没说完,斜刺里就走出来一个修长的人影,腰肩挺直,手执长剑,肤若凝脂,脸若冰霜,冷冷的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陈氏女不配楚王。那烦请殿下写一纸休书吧。”
赵焕一僵,揽住阮娇娇的胳膊慢慢松开。
“王妃?你怎么来了?”
陈红玉抬头看了看楚王府的匾额,默默将目光投在娇弱可怜的阮娇娇身上,看了片刻,都快把赵焕看得尴尬了,陈红玉才慢慢说了几个字。
“皮囊有七八分像,灵魂差之千里。”
这话旁人听不懂,赵焕却很明白。
她说的是时雍。
赵焕清了清嗓子,没看陈红玉的眼睛,“王妃既然回府了,那敢情好。你这个妹妹啊,你得好好管教了,好嫉骄蛮,恶毒之极。娇娇如此柔弱善良的女子她也容不得,一再陷害于她。”
“我比她更骄蛮!”陈红玉陡然拔剑,慢慢走向台阶,剑尖指向阮娇娇,一言不发地走过去,面容不怒而威。
两侧的侍卫不敢阻拦,纷纷后退,阮娇娇吓得花容失色,刚被陈紫玉打一顿,可好歹陈紫玉用的是拳头指甲,没有动刀动枪啊,这陈红玉是要杀人。
她惊叫着躲到赵焕的身后,大叫“殿下救命。”
赵焕拍拍她的胳膊,看着陈红玉。
“王妃这是做甚?”
陈红玉冷冷地道:“王爷既然叫我一声王妃,那这王府后宅女子,我能不能管?”
赵焕僵住,看着她不言不语。
陈红玉再进一步,剑尖几乎快要指到赵焕的身上了。
“此**冶放荡,秽乱王府,我罚不罚得?”
陈紫玉方才闹腾半天,赵焕可以丝毫不理会她的嚎叫,只因她不仅是定国公府的庶女,还是代姊出嫁而来,本就是个替身,从来没有得到过尊重。可是陈红玉不同,这是御赐的王妃,陈宗昶的嫡女,是他名正言顺的楚王妃…
“王妃,有话把剑放下再说。”赵焕伸出一根手指,试图去拂开陈红玉的剑身。
哪料,陈红玉剑身一转,突然朝赵焕刺了过来。
赵焕一惊,“大胆!”
他仰身避过,随即抽出侍卫的腰刀,就要格挡。
陈红玉见状冷笑一声,身子突然一转,手中寒光闪过,剑落下,不偏不倚恰好削下了楚王的一角衣袍。
陈红玉弯腰将残缺的袍角捡在手上,拎起来看着楚王。
“殿下误会了,我不杀人。既然殿下连淫贱之女都可宽容,那我也不必求什么休书了。从此你我,有如此袍,恩断义绝!”
话音未落,她剑身划破手指,任由鲜血滴落,黑漆漆的双眼看着赵焕一动不动。
好半晌,陈红玉突然就着手上鲜血,在楚王雪白的袍角上,重重写下一个“休”字,然后扬手甩了出去。
扑一声!
袍角飞起,落在楚王的脸上。
陈红玉冷声道:“你不休我。那我休你也是一样。”
说完,她还剑入鞘,大步走下台阶,站在陈紫玉的面前。
“还不舍得走?”
“长姐……”
“丢人现眼!”
陈红玉说着迈过她的身子,大步离去。
“殿下!”阮娇娇哭红了双眼,泪光楚楚地看着陈红玉的背影,“我又给殿下惹祸了这次我把王妃也得罪了,可怎生是好?”
“无妨。”赵焕慢慢捡起那张写着“休”字的血布,在手中抖了抖,冷冷一笑,“没有圣旨,她这辈子都只能是楚王妃。”
……
京师城内,一入腊月,薄雪纷飞,天气格外地冷。
城边的茶楼里人声鼎沸,十分的热闹。
人一多,温度似乎也上升了。
时雍走进去就看到背对大门面向窗户而落的陈红玉,茶盏在手,她却许久未动,杯中的水早已冷却,也没能入得她的喉。
莫道不伤心,只是心伤了。
时雍哼笑,拉椅子坐到她旁边,取下她手上的茶盏,将凉水倒掉,重新续了两杯热水,淡淡笑着拿起一杯。
“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