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住,豆大的眼泪突然落下,声音也哽咽起来。
一个大高个汉子,泣不成声,喜事变丧事,任谁看了都忍不住难过,几个亲眷上去劝解起来,魏州没有说话,用一块大红色的喜绸将新娘子的尸体盖住,慢慢地握拳站了起来,厉声高喝。
“来人,将府中小厮杂役全部叫到院中!”
在新娘子倒在面前那一刻,谢放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只怪他妇人之仁,没能在第一时间走掉,他犹豫那一下,是试图救她一命,结果错过了逃离的机会,他就猜到事情不会善了。
魏府宾客全都在场,小厮和杂役也都被叫到了庭院中间,排得整整齐齐。
“谢兄看看,带你到后院恭房的是哪一个!”
魏州声音喑哑,双眼赤红一片,一脸悲切。
而谢放扫了一眼在场的小厮,眉心便蹙了起来。
不出意料,没有那个人。
这时,他已经更加确定这是一个局。
“魏镇抚。”谢放看着魏州伤痛的脸,平静地道:“那个人没在这里。我想,我可能着了别人的道。”
同是锦衣卫中人,彼此有同僚之意,他认为这么说魏州定能理解他的意思。可是,魏州显然被悲痛过度蒙蔽了双眼,听着他平淡地叙述,仅是悲从中来,将一双铁拳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就是谢兄的回答?”
谢放喟然一叹:“魏镇抚不信任我,情有可愿。你看这般可好,马上去通知仵作来验尸,看一看夫人死因,私以为此事没那么简单……”
“验尸?”魏州冷冷看住他,突然抬心用掌心盖住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哑着嗓子反问谢放:“今日是我和凤儿大喜的日子,你让我叫仵作来验她的尸?让旁人将她的身子像牲口一样拨来拨去……我如何忍心?你谢兄又何其狠心?”
声撕力竭,如若咆哮!
看得出,魏州的情绪有些激动。
旁人见状,纷纷指责谢放。
“夫人死前就他一人在恭房,他最为可疑。”
“魏大人,先把嫌犯抓起来审问才是……”
“别说了!”魏州猛地转头瞪过去,虽满脸伤痛,但仍是拒绝了众人七嘴八舌的建议,冷声道:“谢兄是大都督身边的人,与凤儿无冤无仇,怎会对她痛下杀手?等事情弄清再说。”
大都督的人?
众人似是吃惊。
片刻,有人仗义执言。
“大都督的人,不等同大都督本人。魏夫人花容月貌,引来祸端也并非不可能。魏夫人之死,是不是此人所为,等查证后自有说法。可当下,既然有疑,自当先行羁押……”
人群纷纷点头。
不论是不是谢放,他都是最可疑的人。
众人都喊着,要把他抓起来审问。
魏州胸口起伏不停,锐利的双眼盯了谢放许久,一口浊气从他喉间吐出来,声音沉重了不少,“都别说了!我和谢兄多年挚友,绝无可能……各位亲朋看在魏某面上,勿以言语罪之!”
“魏镇抚。”谢放瞧着这情形,慢吞吞走近他,手抚向腰刀。
谁都知道赵胤身边的侍卫功夫了得,要是逼急了动武,只怕就要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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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见,纷纷后退。
只有魏州仍然站在他的面前。
“谢兄意欲如何?”
谢放盯住他的眼睛,慢慢解下腰刀,咚地一声丢到地上。
“动手吧。”
魏州吃了一惊,“谢兄。”
谢放看向他:“按规矩办事。我相信锦衣卫北镇抚司,自会还我清白。”
他很平静。
赵胤身边的人,大都理智冷静,以谢放为最,即使遇上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自乱阵脚,只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有着极为清醒和笃定的认知。
众人噤声。
四周安静得出奇。
魏州迟疑许久,红着眼拱手。
“得罪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