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背一遍,背不出就挨罚!王硕你先来!”夫子含怒说道,将戒尺敲得啪啪作响。学生们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一下,王硕也傻眼了。
开玩笑,自己压根没看,拿什么背?
于是张了张嘴,干脆的说了两个字:“不会!”
夫子道:“既如此,把手伸出来罢!”
见王硕僵立当场,王贵儿则躲在背后窃笑,全然忘记了他自己也有份。
王硕能感觉到,一边是素云担忧的眼神,一边是戏谑的目光,有些人已经准备看好戏了。
于是,他将头一扬,道:“老师,我能背点别的么?”
“别的?你连最粗浅的东西都背不了,还能背别的?”
细碎的嗤嗤声响起,学生们都鼓着腮帮子想笑不敢笑。
“不就是古体诗嘛!”
夫子胡子一颤:“什么?你竟敢小瞧它,它可是先贤的智慧结晶……”
王硕没有听他唠叨下去,而是张嘴就来:“关关雎(ju1)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夫子听着听着眼睛就瞪大了,眉头却跟着越皱越紧,只因他搜肠刮肚也回想不起这方面的内容来。
王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窍了,之前也没有过这样的事。仿佛一觉醒来,脑子里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东西。
眼下为了应付,顺口就将它们搬了出来。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至少把夫子给唬住了。
王硕都背完了,夫子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帮孩子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夫子正色道:“你来说说,方才你背的是什么?”
王硕反问道:“老师,莫非您都不知道?”
“咳!”夫子老血上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顺了顺气道,“不可胡说!”
“那您给讲讲呗?”
夫子轻咳几声,心中暗骂:你个浑小子,从哪找来这么偏的书,成心拆我老头子的台是吧?
其实王硕也只记得“诗经”二字,其他的全然没有印象,所以他也想知道这首诗的来历。
可夫子呢?嘴上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老脸憋得像猴儿屁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内急赶上便秘。
正自难堪,忽听王硕道:“也难怪,《诗经》这种小儿科,老师您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夫子一听忙顺坡下驴,假模假式的道:“诗经嘛,对老师而言当然是浅显了点,对你们来说还是太深奥了。所谓学海无涯,先贤留给我们的财富浩如烟海,其中不乏精妙绝伦的着作……”接下来又是摇头晃脑的一通大道理。
说完还捎带一句:“那谁,光会背这个还是行的!”然而话一出口他就几乎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
只见王硕昂首走到了窗前,随兴吟道: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夫子听得一怔,细一品味,便几乎要拍案叫绝了。
妙啊!明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通过清新活泼的笔调,描绘出了一个和谐、灵动又充满情趣的画面,尤其那一个“惜”字,简直是神来之笔!
夫子还没来得及适应眼前的震撼,王硕的目光又移向了更远处。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夫子一边细细琢磨着诗词中的韵味,一边点头如啄米。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妙!妙哇!
如此的工整,如此的押韵,兼且隽秀柔美、清丽婉约,实在太难得了!更可贵的能够以景喻情,挥洒写意,简直是文采风流,妙不可言啊!
王硕都念完了,夫子还在琢磨着。
他的表情很怪异,先是欣赏,像是在回味,复又有些狂热甚至迷醉,继而变得吃惊,隐有愧色,望向王硕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怪物。
素云怔怔的看着王硕,就好像刚刚才认识他一般。
王贵儿则呆若木鸡。
于美珊更不用说了,满眼的小星星就可以妆点一整片星空了。
一帮小孩子虽然不懂子午卯酉,但也能听出王硕念的东西朗朗上口。而且从夫子的反应来看,这位分明是给惊吓到了啊!
所以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等着看夫子接下来会怎么做。
夫子自问学究古今,满腹经纶,却也万万作不出这样的文章来。一时间羞不自胜,自叹不如。
莫非,他是文曲星再世么?夫子脑补了许多猜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一个小娃娃,能懂什么情不情的?
于是松了口气,肃容道:“快快讲来,你念的这一诗一词叫什么?出自哪里?何人所写?”
王硕道:“老师,学生要是知道,还用请教您吗?”
得,这一下又把夫子给问住了。
他能不被问住吗?他要是能说出个道道来那才真见鬼了!
夫子老脸一红,便搪塞了几句,把注意力转向了王贵儿。
“该你了!”
王贵儿心里一虚,不服气道:“老师,他这也能算过关?”
夫子青筋一跳,怒道:“你要是能念出哪怕一句,我也算你过关!”
“哈哈哈哈!”全班憋了好久的笑声终于爆发了出来。
笑毕,学堂重归肃静。接着,便传出了有节奏的“啪啪啪”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脆、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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