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讲。这姑娘是哪路神仙?为何会救六哥?跟她一块到底安不安全?这些全是摆在胸中的疑问。他瞥见了许陵苕绾住青丝的发簪,甚是眼熟,恍然记起是元旦那日六哥扑到的叶形簪。辛绩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看来六哥也有许多他不知晓的事儿。
约莫半个时辰后,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沿上坐着的辛绩,嘴角扯了扯,笑得极其别扭。辛绩赶紧上前制止了辛弃疾想要挣扎起来的动作,“六哥,受了伤就好好躺着吧!”
半晌后,许陵苕进屋来,把该换的药递给辛绩,又离开了。辛绩扶着辛弃疾缓缓靠着床头,解下衣服,帮他换药。“昨夜是你帮我上药的?”
辛绩垂首换药,手上动作没停,却笑了一下,回道:“你以为呢?”
辛弃疾不再搭话,任凭辛绩摆弄着药膏和棉布。“枢密院的侍卫死伤众多,大庆府为何没有动作?”辛弃疾问道。
“我也觉得蹊跷,山雨欲来风满楼。”辛绩上好药,又坐到了床沿边。“这几个时辰真是静得可怕。”
“刚听说,昨夜枢密院的刺客已经抓住。”诜陵苕进屋,带来了爆炸性消息。
“听谁说的?”辛绩急忙问道。
“中都城传遍了,各色各样的人都在散播消息。”许陵苕端着药碗,递到辛弃疾跟前,示意他喝掉。“据说那刺客是辽人。”辛弃疾同辛绩面面相觑,难道幕后有一双手在帮他们,会是谁?
“许姑娘,我代六哥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辛绩向许陵苕作揖行礼。
“你怎知我名字?”“你怎知她名字?”辛弃疾抬起头,一脸愠怒地看着辛绩,许陵苕则是一脸茫然。
“是你告诉我的,六哥。”辛绩有些莫名其妙,便告诉二人,昨夜从枢密院到此,六哥躺在床上呓语,他就只听清了一个名字,应该就是救命恩人吧!
辛弃疾不吭声了,没料到是自己说漏了嘴。辛绩心思细腻,察觉这当中弥漫着一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情愫,伸手夺过药碗,眼前的情况告诉他一定要立刻离开。
”你怎会来了中都?“辛弃疾心中既是欢喜能再见到许陵苕,又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孤身闯荡多有危险。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谁也管不了。“许陵苕孤身惯了,也不怕什么江湖险恶。
辛弃疾伸手上前拉住许陵苕的手,一把拉过来,许陵苕重心不稳,但还是凭借着自己的功力,稳坐在床沿边。
”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辛弃疾断定在上次在烟柳阁也是许陵苕出手帮他解围。
”你也不傻。“许陵苕倏然笑了,那一夜在烟柳阁,她也是这样握着辛弃疾的手,二人之间仿佛多了几重牵绊。
辛弃疾望着眼前的女子,不同于寻常姑娘的柔美和娇弱,许陵苕就像是那绝壁上攀援的青藤,眉目坚毅,看似带些冷漠,但眼中却蕴藏星光,灿若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