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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不如撞日,世杰兄,咱们一起去逛逛吧?”辛弃疾想着自己离开历城也有些时日,况且能陪侍于好友身边 ,机会不可多得。
“也是,不要辜负今日这般天高气爽。”党怀英欣然允意,三人随即步出别院。
秋季的阳光不烈,晒得人软绵绵,有些舒服。子晦像一只小猴子般,在历城的街道上窜来窜去,新到一地,感觉哪里都是稀奇的。
一行人来到名为“观碧坊”的茶肆,子晦在二人的带领下,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找了个倚栏杆的方桌,一眼望下去,正好可瞧见一楼正台上的说书人。辛弃疾唤来茶肆小厮,要了一壶茶和一碗鹌鹑馉饳儿。说书人在讲一些文人名士的风流雅事。当今金主完颜亮,一心想要南渡攻打大炎,淮水以北的汉人受金奴役,思想压制,甚少相谈一些报国志士,说书人也只得讲些无关痛痒的风花雪月之事。
“话说当今世上,历城也有一位才智皆备的少年郎,”说书人好似讲完了先贤,拿现世人开讲。“此人便是历城县令之孙辛弃疾。”
这句话果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包括吃茶的三人。“辛弃疾自幼聪慧,能文善武,十四岁便前往中都参加科举,虽未中举,这份气势与胆魄却是同龄常人绝无。他和冯翊党怀英号称刘瞻门下双绝,且那党怀英少能属文······”
“辛六哥,说书人讲的可是你和党兄?”子晦眼中放光,像是遇到谪仙下凡一般。
“说书人讲话,总有些夸张渲染,添叶加枝罢,自然不可全信。不过,世杰兄诗文兼擅,工于书法,实属当今学者之宗,说书人这话倒也没有虚构。”辛弃疾论起自己好友,总是不吝夸赞。“我无非是同属师门,祖上荣荫,跟着世杰兄沾些光罢了。”
党怀英向来对辛弃疾都如兄长般爱护,语气温和道:“阿疾心性刚烈,却总是妄自菲薄。你还年少,况且这三年勤勉有加,来年的科举,必能榜上有名。”
“当朝科举无非金主是笼络汉人书生,巩固政权统治的一种手段罢了。执剑杀贼,复我河山,做这些事方不辱没我祖宗门楣!”辛弃疾从小跟随祖父辛赞四方游历,以报国为志向,拯天下苍生为己任,且十七岁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难免说出些不合场的言论。
“阿疾”,性子一向温润的党怀英抓住辛弃疾的手,有些恼怒,又语带不安:“茶肆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皆有,言行把握分寸,切忌落人口舌。”
辛弃疾自知刚才有些头脑发热,很快又保持理智。党怀英抽回手,二人又各自端起茶怀。
子晦隐约看出气氛不妙,岔开话题:“听闻,当今科举不只设‘常科’,还有‘武举’?”
“这位小兄弟倒是挺有见识。”没着楼梯上来的是位少年,与辛弃疾一般年纪,身材较为瘦高一些。“不过此‘武举’只是策论进士加试弓箭,并不太难,大约射十箭中两箭即可中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