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弱不禁风的身板,这男人腕力也是大得惊人,搞不好自己手臂已经淤青了。
“对不住姑娘,我也是心急手快。”辛绩脸上挂满尴尬,急忙道歉。“姑娘是一个人到这开宝寺来吗?”
臻儿内心又把辛绩编排了一阵,丢了一记白眼给他,说道:“年纪轻轻怎么跟那些街巷婆子一般,多事讨嫌。”
“我···”辛绩被挤兑地煞白着脸,“我不小了,冬至就满十九。”
臻儿抿嘴,那抹笑不易察觉,果然这小公子比自己都还小快三岁。“才十九呢!”
臻儿转过头,琉璃塔方向有熟悉的身影,看着像是乌延谟和完颜雍的随从。“我走了。”说完便穿入来往的人流之中。
“唉!”待辛绩缓过神,臻儿的身影已经汇入这寺中穿梭的人群中,早已辨不出哪是哪了。“还不知道她名字呢?”
臻儿朝着乌延谟的方向走过去,在确定他们瞧见她身影后,便闪向开宝寺大门,乌延谟瞥见了臻儿的身影,带着随从也跟着出来了。
“臻儿姑娘,真是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好找呢!”乌延谟擦了把冷汗,终于把这祖宗给找着了。
“管事。”臻儿自知有些理亏,今早没跟谁招呼一声就出门了。“让您费心了,我就是没来过开封,想到处瞧瞧。”臻儿心知完颜雍才不会理她死活,走丢也不会来找他的。
待臻儿再抬走头,乌延谟与随从都不见了,这算哪门子事?忽而,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玩吗?”
是他来了,他竟然也来寻她。臻儿内心有些雀跃,脸上却假装镇静。
完颜雍看着臻儿,眼里的担忧散尽,洒了些许温柔。他转向马车的方向,臻儿瞧见寺门外的马车,会意地点点头。
二人上了马车,臻儿依旧垂着头,经过昨儿一夜的思想争斗,她已经有决定了。正想要开口的时候,完颜雍说道:“过几日我们就回去吧!”
“回哪?”臻儿抬起头,错愕不已。
“回东京!回留守府!回家!”完颜雍语气轻缓,但却坚定。
臻儿的心头某处被撞得一颤一颤的,若是在昨夜之前听到这些话, 她准会狠狠地栽在这个男人怀中,随着他走。可一夜那么漫长,能改变的事太多,有些刺儿扎进肉里,就算拔出来还是会有个窟窿。
“我留在开封。”臻儿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答应回东京,可她也是那股子倔强脾气,心里决定的事不会再变。
“不是非得你。”完颜雍的口气略显无奈。
“有些事只有我去做,也只能我去做。”臻儿态度强硬,却不想戳穿完颜雍的那点小心思,她一年多的习舞究竟是为哪般?不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吗?
二人又沉默了,马车内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
夜里,辛绩躺在床上,心里像是有猫在挠,痒痒地让人无法安宁,他一会翻个身,一会叹口气。
“床上有虱虫吗?”辛弃疾实在是忍受不了辛绩翻来覆去,闹得人睡不着。“你真是不让人安生。”
“诶,六哥。”辛绩侧过身子,推了推辛弃疾,问道:“许姑娘到底哪里好,入了你的眼?”
“你怎么不问,我到底哪里好,入得她的眼?”辛弃疾翻过身来,颇有些严肃的口气。
“你身貌端正,才情武学双绝,家世、品行样样皆上乘。”辛绩眼珠子溜得一转,“六哥,你这是变着法让我夸你呢?”
“她很特别且聪慧,眼里透着精光,像小鹿子一般。”辛弃疾从未对别人讲过这些话,估摸连许陵苕也不知道。
“呃?”辛绩下巴都快惊掉了,“她哪特别了,不就跟平常女子般,鼻子眼睛都长脸上。”
“朽木一块。”辛弃疾背过身去,“再讲你也不懂,对牛弹琴。”
“我朽木,你才是一见到人家姑娘,就变得蠢钝、憨傻。”辛绩冷哼一声,继续道:“六哥,我今儿也碰上了一人,她很特别,跟其他姑娘不一样。”
辛弃疾早有些倦了,不想搭理辛绩,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那姑娘难道鼻子眼睛没长在脸上?”
“六哥,别睡!”辛绩越来越亢奋,毫无睡意,“你听我给你讲讲呗!”
片刻,只听得辛弃疾那边传来两字,无比清晰,“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