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定定的看着应龙,目光坚定,半步不让,而应龙也一眨不眨看着他,元昊缓缓的伸出瘴气触手,幻化出种种兵器,对准应龙,应龙苦笑了一下:“你终于还是要对我出手了。”
元昊一边缓缓的摆动着瘴气幻肢,一面摇摇头,苦涩的说:“大黑龙,咱们一起治水那么多年的情谊,虽然中间有争吵,有冲突,但是,我们的情谊还是在的,而且,你帮助了文命成功治水,这份情,虽然我如今不过是一缕不甘的怨魂,也断然不会忘记。”
“你离开,我不伤害你,我保你东海世代平安富贵。”元昊最后说。
应龙摇摇头:“这已经变成了你的私怨,原来的姒熙是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挽救天下人与水火的英雄,你并不是他。”
元昊怪笑着说:“没错,我并不是他,我不过是崇伯的一律怨魂,一丝不甘,我没有他那些愚蠢的想法和念头,天下和众生对我来说不重要,把他拉下来对我很重要,我就是要成为这天下共主,他寻由头杀了我,如今自食其果,你何苦帮他。”
应龙化为巨大的黑龙,横在元昊面前,他硕大的身体和锋利的爪子挡住了元昊的瘴气触手和武器:“你知道的,我帮的不是他,是这芸芸众生。”
“你这就是要跟我做对了吗?”元昊冷笑着问。
“你若是铁了心要毁了这五界,便从我身上踩过去。”威严的黑龙张大了巨口,一声龙啸震响五界。
龙三站在不远处神情紧张,看着应龙和元昊,应龙虽然强大,可是毕竟年纪已经太老了,同时期的妖怪,涂山爷爷都已经回归青丘山水之间了。
绛珠居高临下,看着元昊和应龙的对决,她内心极为痛苦,如果不是涂山八尾狐和应龙给她的建议,她如何能救得回长风,他元昊又如何回得来?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绛珠喃喃的说,泪水涟涟,腹中孩儿察觉到了她思绪的激烈波动,也再腹中不安分起来,拳打脚踢动个没完。
天后看到她腹部起起伏伏的动静,一时也有些怔住,虽然天帝给她的要求是“除掉孽畜才能回”,可是她看着这有力的小手小脚,竟然不忍心再坚持,更何况,绛珠根本就不想要回到天上去。
地面上朱厌护着涂山和白芷,涂山伤中了胸口,好在偏离了要害,说不好是元昊故意避开了他的心脏还是触手没有看准,白芷伤了手臂也都无法再与元昊作战,但是潮水一般的魔物涌向她们,虽然离开了天上的战场,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参加地面的战斗。
防风丹朱已经用掉大半的箭矢,可是曾经的同伴,现在的魔物却还不断的靠近,无所畏惧的源源不断涌向她们,除了被净化掉的魔物,只是被破坏掉实体的魔物们不过是换了一个躯壳,又卷土重来,无穷无尽。
这一战,成了防风丹朱多年的梦魇,此后许多年,她都在梦中见到了那些熟悉的容颜,有昆仑的弟子,有大荒的平民,有青丘的妖怪,她却不能退缩不能放弃,忍着内心的伤痛,一箭又一箭,破坏掉实体,尽可能的净化掉魔物。
涂山的胸口血流不断,白泽只来得及简单给他处理了一下,好在訾鱼精们也跟着东海的水族们一起来到了战场,他们围过来涂山身边,吐出鱼胶暂时封住了涂山和白芷的伤,顾不得处理一身的血迹,他们冲进了魔物之中。
化身为巨大的九尾狐,他们利爪所到之处,所有的魔物都化为碎片,朱厌更是大开杀戒,她那一袭红衣更是比鲜血还要刺眼,而皎皎带着百花一起净化从中间逃逸出来的魔物。
元昊看到了地面上的胶着,加快了对应龙的攻击,应龙眼神一冷,元昊终于是不顾往日情分,对他下了杀招。
应龙也不再顾及昔日回忆,比精钢还要坚硬和锋利的爪子撕开了瘴气触手和元昊之间的连结,瘴气掉落的那一刻,防风丹朱第一时间射过来破魔箭,净化掉了那些剥落下来的瘴气幻肢。
元昊扑上来,跟应龙缠斗在一起。
蜚在一群混乱中成功挤到了红瞳蠪侄身边,然而红瞳蠪侄立刻发现了他根本就没有堕魔,便出手一剑刺破了蜚的心脏,蜚甚至都来不及还手,他微笑着,触摸了红瞳蠪侄的手。
红瞳蠪侄空有一肚子的谋算和野心,在这个其实丝毫不会法术功夫的蜚的触摸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间开始变黑枯萎,并迅速的蔓延到了整条胳膊。
他往自己口中塞入剑鞘,毫不心软的挥剑斩下了自己已经发黑枯萎的胳膊,止住了死气的蔓延。
正当他以为自己得救了的时候,他的胸口却出现了两颗獠牙尖。
红瞳蠪侄回头,却是一头大大的猪,长着长长的獠牙,穿过他的胸口,红瞳蠪侄用尽全身力气,在死前,斩下了当康的头。
蜚看着当康,眼角滑落最后一滴眼泪,闭上了眼睛。
白泽已经看不过来青丘的损失了,大半妖怪要么直接堕魔成了妖兽,要么死于与魔物的对战,遗体更是有可能被魔物利用,最终尸骨无存,在大荒沦为修罗场之后,青丘终于也伤亡惨重。
但是保护着青丘的白狼族,九尾狐丝毫没有因为这样便退让、放弃,哪怕他们已经战斗至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族人,都没有停下战斗。
元昊的瘴气来源已经开始枯竭了,他看向地面,红瞳蠪侄已经死了,魔物们虽然消耗掉了绝大部分的天界和青丘战力,但是也已经被清理净化得差不多了,他能量的来源已经不是特别足够了。
应龙也看向地面,虽然地面战场的损失让他心惊,但是还是死死的看着元昊,看他还有什么别的招数,他也明显的感受到了元昊的攻击无力。
元昊缓缓向后伸出手,羽山结界内的瘴气如同收到召唤,在结界内汹涌澎湃的四处乱涌,试图找到离开的路,可瘴气并没有生命,不能如同魔物一般从深深的地下钻出来,于是羽山的结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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