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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雨宁换好后,阿荷复而回到屋中,她拾掇起尹素娘遗弃零零散散的驱蚊草,连同几株茉莉,徐徐燃了起来。
顷刻间茉莉的清香扑鼻,着实冲淡了不少驱蚊草的灼烈气味,阿荷双目似水的抿了抿唇,自惭形秽的喃喃自语道:“还是尹姐姐想的周到,只是附近三里之内并无栽种茉莉,荒郊野外便不知姐姐如何寻来!”
李雨宁距其不远,加上深夜静谧,这几行话语只字不差的被他纳入耳中,不由得呼吸一窒,扭头望向门外漆黑如墨、门窗紧闭的屋舍,怔怔出神。
而阿荷拾掇好一切之后,毫不嫌弃的端起李雨宁那破烂不堪的裤子,冲着他甜甜一笑,便在油灯下忙碌开来。
这下,反倒是李雨宁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那裤子脏乱不说,先前已是端详再三,虽说自己不善缝制,但也能看出难度甚大。再加上阿荷不及自己年长,却为自己缝补衣裤,着实有些羞臊,自是不敢与之搭话。
就这般,二者相对无言,唯有阿荷不断拉动丝线的声音丝丝入耳,充斥着破旧的屋舍。
过了许久。
李雨宁借着檐下灯火的一抹柔光,看着聚精会神十分认真,连一缕垂落嘴角的秀发都未曾察觉的阿荷,只觉内心格外平静,倍感温馨。
李雨宁正了正身子,换了个坐姿,继续打量着手持银针忽而穿针走线,忽而摩挲发髻的阿荷。
只见她青丝低挽、眉清目秀、双腮似水,一只小巧的琼鼻恰到好处的点缀在润若桃李的面容之上,几颗贝齿时而微露,时而轻抵下唇,时而隐于口中,这番温婉庄淑的模样直叫人赏心悦目。
李雨宁看着眼前缝制衣裤的阿荷,由衷感慨:“虽说阿荷是农家女子却也生的十分秀美。这种美却与尹姑娘那般恍若谪仙的出尘之美,截然不同。虽说稍有青涩,但也多了几分红尘烟火之气,叫人感觉格外真实,尤其是她此刻认真的模样,一如小家碧玉般温润娴淑,叫人心神无拘无束,十分自在。”
李雨宁愣愣出神却不知,也没顾及自己呆滞的目光早已被阿荷捕获。
由于阿荷出身的缘故,自是比那些大家闺秀多了几分坚韧,但是依旧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已是不该,眼下又被李雨宁盯了半晌,唤作是谁也经受不住!
“恩公,你看什么……”阿荷心跳如小鹿乱撞,双腮飞霞,臻首更似含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轻轻坠下,目光游离不敢对视!一抹红晕直直染透了耳垂,便连其上的耳洞也清晰可见。
李雨宁也随之回过神来,俨然自觉有些失态,好在他面皮不似女子纤薄,强作镇定的干咳一阵以示遮掩:“咳咳,那个、阿荷!你、你发丝落进了嘴角。”
“哦。”阿荷声若蚊蝇的应了声,随即伸出巧若玲珑的小指,精准的勾起那股散落的发丝,别于耳后,复而对着李雨宁粲然一笑,直击灵魂,明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