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司徒樱,自从订婚典礼当晚见过皇后苏幕,回了兰心殿之后便总是一副病态,终日里提不起精神来。纵使宫里请了多方太医诊治,都只一概摇头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最后也仅是随意开两幅凝神静气的补药糊弄了事。雁儿眼看着公主日渐憔悴,心下不免焦虑万分。正巧此时豆蔻前来,雁儿私心想着若是把豆蔻说的故事讲给公主听,激发她一些兴趣出来,不再每天只想着皇后之事,或许病就好了也未可知。
司徒樱听了雁儿的传话后却是多了几分兴致,命雁儿将人带到跟前,再仔细说一说事情原委。
待豆蔻进殿后,便又是一番添油加醋,直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绘声绘色的将苏卫二人比做那情真意切的白蛇与许仙,将礼部尚书则比作是那棒打鸳鸯的法海。等到豆蔻讲完悄悄抬眼再看,才发现司徒樱和雁儿早已眼含泪光,神色哀哀了。
原来这小公主如此单纯,自己不过信口胡诌了个故事能把她感动成这样。豆蔻见状心下多少有点愧疚自己这么欺骗她。
司徒樱听完故事,拾起帕子抹了抹眼泪,平复下心绪道,“既如此,表哥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卫二小姐的,你此刻告诉我便是。后日就是十五,届时我定将话带到。”
豆蔻见时机成熟,也不再像之前一般扭捏作态只管一味低头,抬起了头来看着司徒樱笑着回话道,“公子想让您带话给卫二小姐,十五日诗会结束,他会等在皇宫西门外,届时还请卫二小姐屏退下人单独前去赴会。此生若能再见卫二小姐一面,他便是死也知足了。”
司徒樱此时忽然见到豆蔻容貌,竟与自己如此相像,心中震惊万分,也没听进去她说了什么话,只管瞧着她发愣。
“你……你……你……”
“我?”豆蔻假装茫然。
此时雁儿看见豆蔻亦是惊惧非常,瞪大眼睛指着豆蔻问,“你可是会什么能幻化别人样貌的邪术不成?”
豆蔻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道,“公主莫要惊慌。奴婢天生就长这样。想来世界之大,容貌相似之人应该也是有的。”
“是……是吗……”司徒樱稍稍放下心来,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豆蔻后感叹道,“大千世界果真奇妙非常,竟能生出非亲非故却如此相像的两个人来。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父母是做什么的?可有许配人家?”
豆蔻听她问起父母,心底里添了几分失落,如实回答道,“我叫豆蔻,年方二八,自幼被人收养,从未见过父母,也未曾婚配。”
“哦……”,司徒樱听罢心想也是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人,免不得有些心疼,“那你养家是待你不好吗?怎又将你卖给苏府做下人呢?”
“不不不,我养家待我极好,还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只是太严厉了点,豆蔻心里补充,接着又解释道,“我并非苏大人侍女,是他之前曾去晚晴天……哦不,曾去我家做客,与家师交好,一来二去便熟识了。他见我与公主容貌生得像极,想是我们有缘,今日才特遣我来传话。”
“原来如此。”司徒樱听罢会心一笑,“却是有缘,表哥有心了。如今我见你也是十分欢喜,后日诗会,不知你可愿意来参加?”
“呃……这……”豆蔻面露难色,公主大人,您就不能找个别的什么借口吗?叫我作诗……还不如杀了我啊啊!“不瞒公主殿下,我生于市井,不比皇家,并不会作诗。”豆蔻挠挠头。
“无碍,你只管来便是。我与你投缘,还想再多和你聊聊天解闷。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怕你回去复命不及,若你后日肯来,自是再好不过,届时我替表哥传话给卫二小姐,你在旁侧,也好多替我劝说一番。”
“那好吧”,豆蔻见她执意相邀,也不再推辞,爽快答应了下来,“那我这就回去复命了,我们后日再见。”
“好,你去吧。”司徒樱微笑道,“雁儿,送豆蔻姑娘出去。”
“是。”雁儿领命,领了豆蔻走出门去。
“晚晴天……”司徒樱一人在屋内,喃喃自语,“如此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