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关平安又一次瞟了眼笑意不达眼底的父亲,抿了抿嘴,夹起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
“我闺女夹的菜就是香。”
“爹,你儿子夹的也香。”关天佑闻言也立即替他夹菜,“你多吃点,别舍不得吃,娘你也也多吃点。”
叶秀荷吃着闺女也夹过来的菜朝丈夫得瑟地笑了笑:我也有!一眨眼又见儿子也夹过来,顿时乐出声,“好了,娘会自个来。”
仓房地下室有多少存货,叶秀荷心里有数,但当母亲的总想多留着点给俩孩子,想孩子多吃点,又反手给男人和孩子夹菜。
“记住啊,饿了先吃糕点,别自己煮饭懂不?娘在外面能看到烟囱有没有冒烟,骗不过娘的。”
“我们烧水也有烟。”
关平安笑了笑,没心情去纠正母亲和小兄长话里的毛病。何必等烟囱冒烟,午饭准备好后倒了不成?
那就是证据。
新热水瓶更是一早就灌上开水。
她爹呀,心情不好着呢,而能让他心情一直保持不好的人选不作二想,准是她那糊涂祖父。
她爹这么好的儿子,那老头到底还有何不满意的。
“爹,我爷爷屋里的墙说好啥时整了吗?”
低头喝粥的关有寿闻言一怔,抿了抿嘴,替她夹了一筷子菜,许久之后,缓缓说道,“快了。”
关平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随即垂下眼帘,“已经好久好久没下大雨。”
“不用担心他。”淋淋雨,没准脑子更清醒!还想用那两个小崽子换成他闺女?眼都瞎了,他闺女多有孝心。
“妹妹,老叔已经搬到咱们那间屋,空出来的屋子有咱爷奶住着,不用担心下大雨了咋办。”
关天佑说完看向对面的关有寿,“爹,分家那会是不是说好了,我爷奶俩人往后归我大伯?”
关有寿闻言一怔。
这话好像真没错,估摸只有自己还没想明白,要不然他爹怎么跟疯了似的处处为他大儿子着想。
“是这么个意思……”
“那老院那边就不关咱家的事儿。”
关天佑满意地点了点小脑袋,“爹,我跟妹妹学完一年级的课本,是不是就少一年的学费?”
关有寿无语地瞥了眼儿子:这个钱串子,一点都不随自己。“爹也不是很清楚,等你们到了8岁上学再说。”
想一想,他不放心地叮嘱道,“现在你们就多学点,总归多学点不会错。平时也多练练字,别舍不得用报纸,没了,爹再去废品站给你们称一些。”
“好。”
提到孩子学习,叶秀荷想起之前赵老爷子与孩子们的约定,立即催着,“别关顾着嘴上说,你爹得赶上工前带你们上门。”
既然让自家俩孩子跟着赵老爷子学两招,自然不能空手上门。饭后,关有寿接过媳妇递来四包糕点,领着一对儿女终于踏上了赵家。
这是关平安初次登入赵家,被一米五高的土围墙一直遮住的院子,就前院已经非常开阔,矗立着的五间正房屋和三间东屋,都是土墙瓦面。
看似普普通通的土墙,但地基打得牢固,土墙下半截还用大青石给砌了一圈,石桌、石凳、青石路。
难怪她哥说赵家院子石头最多。
迎接他们父子/父女仨人的是一阵狗吠,紧跟着一位小伙子出现,见到关有寿他们,高喊了一声,“爷,关三哥过来了。”
回应他的是赵老爷子那熟悉的声音,“让他进来说话。”
赵家的外屋地除了靠角落的灶台,说是厨房,还不如说是堂屋。
迎面墙上贴在一张主席画像,底下就是一张长条案,案前是一张八仙桌。余下的大半间屋里,摆设着茶几、椅凳,还有一张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