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前这个人手里了。
三人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再怎么反抗都是徒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程淼也是质子之一。”程术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眼前这个男子,要吃毒药那就一起吃,程淼是他们其中一个世子,就算他们不叛变,也难保他不叛变。
“昨夜,他比你们先吃了。”斐慎其实有些看不惯这些人的,他们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风一,送他们回去。”斐慎不再多言,尽快解决完这些渣滓后面的行程也太平些。
“是。”
雷一看着尘土飞扬渐行渐远的几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为何要骗他们?”
“孤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也证明了对方确实是个弱的。
两人听完都生出一抹同情,在北戎男子手无缚鸡之力形同老弱妇孺,可见对方身子骨确实差。
不知情的程淼淼正在客栈的厢房里睡得香甜,翻了个身后又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使劲往身上裹了裹继续睡着。
次日清晨,阿丑为程淼淼梳了个抹额发式,一条白色中间嵌玉的抹额搭配程淼淼俊俏的脸蛋倒是极好看,看起来精神气挺足的,眉宇间的病气也少了很多。
“本世子好看不?”程淼淼在阿丑前转了一个圈,一席白衫再披上御寒的黑色貂绒,贵气逼人,气质清冷。
阿丑目光灼灼,马不停蹄的点点头应道“公子真好看。若是公子换上女子装饰,着绫罗绸缎,戴珍钗珠环定然愈发美艳动人。”
“阿丑,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穿女装了。我知道你心思单纯,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怕是会惹来你我的杀身之祸。”
“公子……”阿丑眼圈红红,程淼淼不忍再说重话,只能将道理与她拆分细说。
“以后啊,我就是个男子,天塌下来我也是男的知道吗?你是我最亲近之人,也是我最信任之人,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你要帮我保守秘密知道吗?”
“嗯嗯,好的。公子,我知道了。”阿丑收回了眼圈里的清银泪珠,转而破涕为笑“公子,早食店家送上来了,用完早食就该启程了。婢子听他们说接下来的行程要加紧,后面可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了。”
程淼淼总算放心了。应了声“知道了。”就跟阿丑在客房里用完早食就收拾好东西下楼。
刚到楼下就撞上另外四人的视线,其中三人心中满是鄙夷,唯有一人神色淡淡。
程淼淼知道他们就是另外四个与他同道的世子,程淼淼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对他们行了个见面礼,自己年纪最小,也理性她先行礼。
见他们面露不屑,时不时捂着左肩,程淼淼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朝外间走去。
三人中间坐着另一名假世子,顶着熟悉的面孔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们知道这是北戎太子安排来监视他们的。
纵使有太多话想发泄也尽数淹没在喉咙里。
这一路上程淼淼都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今日更甚。尤其是撞上那人的视线后,明明同是质子,对方给她的感觉只有陌生和疏离,还有隐隐出现的同情之意。
那名假扮其中一个世子的人正是暗卫风一。顶着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在经过程淼淼的马车时斜睨了她一眼,程淼淼只觉莫名其妙。
待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车轱辘走后,一直藏身在客栈里北戎太子才从破子棂窗后收回视线。
此刻的北戎太子没有青面獠牙的面具遮挡,露出他本来清俊笔挺的面容,剑眉星目,飞云入鬓,不怒自威,棱角刚毅与草原上常年风吹日晒的人不同,肌肤细腻不见一丝毛孔,那高大魁梧的身材不容忽视,衣衫包裹下的喷薄肌肉散发着热血与野性。
斐慎翻正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汤,喝完几杯才对在一旁的雷一吩咐:“这边不用再盯着了。有风一在,他们翻不了天。今日先启程回尚都,命大军加急班师回朝不得延误。”
“是,殿下。”雷一拱手应道。
斐慎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继续倒着茶汤,只是这次握在手里的茶汤迟迟没有饮下。透过淡黄色的茶水想到那日山林间救起的男子,一身的药味淡淡的萦绕在鼻尖,仿佛杯里的茶水也沾染了那人的药味。
心里有些烦躁,清香的茶汤索然寡淡,一口饮下,烦闷更甚,但思绪已经飘回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