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出现,周遭顿时打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
斐慎常年混迹军营,每次与敌军交战他都带着鬼面面具,看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
但与他交过手的人就知道,这身高,这气度,这威严不是凡夫俗子可以随便冒充的。
确是北戎国储君斐慎无疑!
南疆公主南少菁看着眼前俊美非凡,气质冷肃的男子道:“你就是北戎国太子斐慎?”
“大胆,你是何身份,竟敢直呼当今太子殿下的名讳?”陈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厉声斥责。
斐慎抬手向后一挥,脸色阴沉,淡淡吐出,“正是孤。”这三个字。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称“孤”的除了他还有谁?
陈一将代表斐慎太子身份的御令拿出,“太子殿下御令在此,尔等不得放肆,还不快快跪下。”
话落,书院里包括斐然,斐元还有斐清灵,所有人都跪下参拜,就连白发苍苍的院士也不例外。
齐声高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斐慎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受得起外来使臣的参拜。南疆和璃国不是太子另有其人就是未立储君,他们是臣。
臣见了君自然要参拜,斐慎大手一挥,“都平身吧。”
“谢殿下。”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移步说话。我等有要事相商。”
一使臣单手放置胸前,微微躬身行礼。
院士驱散众人,“几位远道而来的使臣还有太子殿下不如一起到寒舍坐坐?”
斐慎点头,朝程淼淼那边看了一眼,“程淼世子留下伺候,其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程淼淼:“……”
太子爷,您说您的,没事总cue我干嘛?
说是院士的寒舍,其实就是院士平日里办公的地方。
香烟袅袅,院士不参与朝中之事,自是无法留下的,但斐慎特许他同程淼淼一起留下旁听。
而给众人添茶水的活计就落到她头上。
功夫茶她还真会一些,平日里闲着没事总爱盘上一杯。
程淼淼将端茶倒水的活干得漂亮夺目,可谓精彩绝伦。
一套功夫茶耍得惟妙惟俏,看得谈话之人一时愣了神。
斐慎自然也没想到她还会这一手,以前倒是低估她了。
“太子殿下,实不相瞒,今日我等前来是为了北戎国火炕之事。”璃镜向着众人开口。
“是,但也不全是。”南少宫补充一句。
“哦?此话怎讲?”斐慎调了下眉,语气略有些疑惑。
程淼淼也跟着放慢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听。
“我们想跟殿下做笔交易,用三倍的粮草换去火炕的制作图。不知殿下觉得如何?”
斐慎听璃镜说完先是沉思几秒,随后哈哈大笑。
“想用区区几十石粮草就换去北戎国的机密图纸,不知该说几位是涉世未深还是异想天开?”
他们本就藏着后招,就斐慎出言讥讽也不恼怒,南少宫接着问,“那依殿下而言,该做如何?”
“你们各让出十座城池,再加上每年进贡三倍的粮草如何?”
众人一噎,不再说话。
程淼淼也是一惊,觉得斐慎真会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斐慎也不着急,慢悠悠喝着程淼淼递过来的茶,静静地等他们回复。
良久,斐慎都等不到答案,“怎么,你们做不了主?也是,尔等并非天子,储君,事关重大自然做不得主。”
“如此,还请几位让能说话的过来,恕不远送。”
程淼淼:“……”这就完啦?
这才第一个回合,斐慎就把他们KO了?
斐慎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割让城池是假,试探是真,他要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
他小女人想出来的东西哪能这么轻易送人?
待他们走后,斐慎才问院士,“院士以为如何?”
“这火炕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于百姓而言,是该贡献出来,但于国家利益而言,从来没有公平的买卖。殿下要问,不如问问这想出火炕之人的意思。”
院士笑呵呵的说完后便起身告辞,只剩下斐慎和程淼淼。
“说你呢?火炕的设计人。”斐慎调侃道。
“我觉得夫子说得有道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没有国哪有家?就按你说的办吧!看看他们能否割让了。”
……
下学后,原本这时早就没影的课堂此时还是满满当当的人,在斐慎进来时所有正襟危坐。
生怕哪里出格惹了太子殿下不痛快。
斐慎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着,好像他不发话他们不敢走似的。
他还是希望大家跟以前一样,该干嘛就干嘛。
“你们还不走,是要等孤请你们走?”
斐慎威严的嗓音有些暗哑,从表明身份后他就服下换嗓音的解药。
在众人听来,平日里清悦的嗓音不见了,这把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更具魄力。
众人脚底一抹油,溜得极快。
斐清灵刚出乙班就被甲班横冲直撞的几个小伙子撞番了书箧子,一地零散。
赵绪见状想过去帮忙收拾却被一旁的萧山扣住肩膀。
斐然见到斐清灵正在收拾地上的东西便过去帮忙。
“大哥走了吗?”斐然问。
“我怎么知道,你去隔壁班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啦,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斐清灵生怕被斐然发现那张画,逃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住处的斐清灵一头扎进了书房钻研画技。
今日下午的课有画画的。她特意听得格外认真,为的就是能画出这画的神来。
准备了彩色颜料还有墨水,将偷偷藏着的小画铺平开来。
在宣纸上慢慢勾勒出俩人的轮廓来,直至深夜,晚饭也没顾得上吃的斐清灵总算小有成就。
代价就是满地的宣纸,一张张宣纸上都画着亲吻的斐慎和程淼淼。
待到有几分神似后才听笔,自顾自的欣赏起来。
许是用神太久,夜也深了,斐清灵困倦难挡,趴在画桌上睡着了。
临睡前忘记将左右两处的窗户关上,夜里雷雨将至,狂风大作,将地上的画吹得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