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看出来,她简直就是软弱可欺,就像任谁都能捏一把的包子。
但从后来看,那三个月倒像是忍辱负重,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等心计,着实让人意外。
只她若真聪明,就该知道村里任何人她都得罪不起。
而且金顺心明知姑姑不见她还每次都过来,可见心里还是惦记姑姑的,以她的脾气,定然也会和那丫头说姑姑许多好话才是。
按理来说,她没有理由也不应该得罪姑姑才对。”
尼楚贺听了这话,连正眼都不想看松克里了,只拿起炕头小笸箩的一把小银剪子和红纸,准备剪纸。
剪纸是满族传统文化中一个重要部分,它依附于满族民间特定的文化背景与生活环境,在艺术上具有自己特定语言和风格的剪纸艺术。
而且这还是一种承载着长白山一带灿烂而厚重文化的民间艺术。
虽然在这个年代,满族剪纸还没有发展成后世那般,在国内外都具有一定影响力。
但每到年节,满族人家家户户都会剪纸贴窗花,这也每一个满族女孩子都需要学习的,是由长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手艺。
尼楚贺心灵手巧,年轻时是村里剪纸剪的最好的姑娘,结婚后便是剪纸剪的最好的媳妇。
今年,她原本准备剪一个阖族祭祖的画面,但自从得知云舒要过来“立杆”,她就改了主意。
只见那把小银剪在她手中就像水里的鱼一般灵活,不出几下,就剪出一个穿着旗袍的小姑娘模样。
而松克里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说的不对,连姑姑脸色还算好,便大着胆子问道:“姑姑,松克里愚笨,求您教教侄女。”
尼楚贺端详着剪出来的小姑娘,有点可惜,她只昨天见过萨伊萨宜尔哈一面,有其行,却没有神,这剪出来的,就废了。
废了,自然就没用了!
尼楚贺将手里的剪纸丢在桌上,手里的剪子依旧在红纸上不断游走,但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听了松克里的话,倒也开了口。
“咱们这位少主啊,才是真聪明。想来佟家那两爷孙应该告诉她了,因为只有她才有成为大萨满的潜质和资格,所以村子里任何人都得哄着敬着她。
她啊,这是在试探,试探村里的底限,而你不过是恰逢其会,当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若是村里必须哄着她,那么今个只是小孩子闹脾气,毕竟这位少主刚十岁;
若村里逼她道歉,她也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毕竟不是人家上赶着来的,要这有名无实的少主之位有什么用?
别说少主之位,就是尊主之位,虽贵却俗气,只有大萨满,才是最接近山神的人。”
说到“山神”这两个字,尼楚贺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加掩饰的狂热。
就在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和尼楚贺有五成相像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娘,出大事了。”
尼楚贺皱眉,停了手里的动作,“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萨伊萨宜尔哈继任萨满之位了!”
“什么?”松克里宜尔哈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男人,这怎么可能,那毛丫头才多大?
而尼楚贺虽然没说话,但她的手却一用力,只听“咔嗤”一声,银剪已经把红衣小姑娘的脑袋剪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