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这个傻孩子,从鸳鸯手里接过帕子,递给白慕辰,道:“给他稍微擦擦,醉成这样子!”
白慕辰也很无奈地撇撇嘴,嗜酒如命,偏偏沾酒必醉,这叫什么奇怪的事儿?他也认命地拉扯着凤之沐,让自己的小厮帮忙将人一起扯走。
凤之沐便走便回头,喊着:“容我去歇一会儿,过会来接着喝,你们给我留点儿啊!”
众人都有些头疼,连连摆手,希望这个小神经赶紧离得远点儿,这里已经被他弄得一团糟,尤其是那几个公主和郡主的案几,七零八落,还印了不少脚印,根本不能再用了。
三位公主见人走远了,才由长安开口道:“安平郡主,今儿我们几位闹笑话了,我们还有些事儿要回宫,就不叨扰了,下次回请,还望你能赏光!”
白木槿也没有留的意思,只客套道:“既然公主们事务繁忙,我也不便强留,来日方长,若公主盛情相邀,定不敢推辞!”
长安见她说话还算动听,也知礼,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儿,一想到白木槿现在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也就放下了心里那点儿不痛快,笑着道别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三个公主一样通透,玉楼和灵熙狠狠地剜了一眼白木槿,虽然面带微笑,但仍旧狠狠地剜了一眼白木槿,道:“安平郡主,就如你说的,来日方长,看看是不是一直都那么幸运,有人护着,可真好!”
汀兰冷哼了一声,连看也懒得看白木槿一眼,举步就走,连声招呼都懒得打,而锦瑟则微带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安平妹妹,我不知道她们今日会说这些话,只当她们真的对你好奇,其实说起来几位姐妹都没有坏心,不过是说话方式有些不妥,还请你多多包涵!”
白木槿算是明白了,这里面城府最深的就是这位锦瑟郡主了,笑得最和善最温柔的人,却往往也是最不怀好意的人。
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把人带来?没有坏心吗?如果只是说话方式不妥,谁还听不出来,凤之沐虽然是醉话,但却是真相,这些人就是冲着她来的!
不过别人和她虚套,她也不会直来直往,也笑得毫无芥蒂地道:“哪里,锦瑟郡主言重了,没有招待好几位贵客,是我的不是,希望下次有机会,能够弥补过来!”
锦瑟朝她点点头,像是真心把她当自己人一样道:“安平妹妹,其实虽然你和十五关系亲厚,可是认个皇子当弟弟,的确有些不妥要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于你有害无益!”
白木槿微微挑眉,这是嫉妒还是羡慕?不管如何,她总要给人一个答复,便诚恳地笑道:“我知道别人会说我有心攀附皇家,不过人活在世上,要是时时刻刻都谨小慎微,把自己框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格子里,做什么都要符合规矩,让人无可挑剔,那真是太累了。我喜欢十五这个弟弟,无关他的身份和地位。别人如何看,我实在管不到!”
锦瑟微微讶异,心底却闪过一丝类似钦羡的情绪,可惜她这辈子都做不到,作为一个父母双王的郡主,她只能依附太后而活,在那个深宫里,不把自己框死,就只能等着被人弄死!
可是那丝丝羡慕,很快就被一种恼恨和嫉妒所取代。看着白木槿那眼里闪亮的光芒,她只觉得无比刺眼。
可是越是嫉妒,她偏笑得越是温婉和善:“安平妹妹果然豁达,只希望你永远都保留这份豁达,永远都不后悔!”
白木槿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神清亮,道:“不是我豁达,而是人的一生为自己就要费太多太多的心神,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忌每个人的眼光?我自问只是个凡人,不能面面俱到,让所有人都喜欢!”
她活着的目的从来就不是博取每个人的欢心,更不是为了权势和地位,那些不过都是手段。她要的只是白木槿的眼神忽然变得森冷,射向在边角处的那个青衫白衣的男子,心口冰凉!
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间,连看着她的锦瑟都没来得及捕捉,只是陡然觉得有些冷,却不知道这种冷意来自哪里。
锦瑟含笑,微微一笑,才点头告别而去。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该要多么有恃无恐?有人庇护的人,果然都是幸福的!
几位重量宾客离去,园子里的气氛稍稍和谐了一些,白木槿命人将那几张案几清搬走,又说了些场面话,安抚了一下客人们。
李思芳不知怎么的,突然捧了酒杯,凑到白木槿前面,娇滴滴地道:“郡主,刚刚在花厅没来得及和您说上话,心中却十分仰慕郡主的风采,所以特来敬您一杯酒!”
白木槿抬眸,看到她笑得略带娇羞的样子,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嘴角微微勾起,问道:“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只一句话就让李思芳羞愧又尴尬,本以为第一个来敬酒,总会让白木槿对自己生出好感,也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白木槿这个郡主还是比较投缘的。可是没想到人家一点儿也不认识自己。
明明在花厅的时候,她就坐在周姨的身边,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还是白云兮凑过来道:“姐姐,这是李小姐,就是就是那位李公子的嫡亲妹妹,刚刚不是在花厅见过吗?”
白木槿才仿佛恍然记起的样子,道:“哦原来是李小姐,失礼,今儿来的人多,过去又没见过你,才没注意,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