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还有心思嘲讽。
拎着兵器的右手微微一抬,三尖两刃刀都没举起,只是长柄轻磕,一股如同潮水般的力量,层层叠叠的扑在枪刃一侧。
叮……
轻响之中,那枪就贴着他的身形一伸刺了过去。
枪风激起披风,随风猎猎。
二马交错。
夏侯惇一只独眼凶光更炽,额角已是爆出青筋……心想自己刚刚出手稍显大意,竟然被人轻松格挡。
正要回枪再刺,眼角余光,就见到一线白芒,已经扫过脖颈。
他眼前一黑,视线旋转。
脑袋已是冲天而起。
“这……”
张坤讶然。
他骑在马上,端正挺拔,马蹄都没动一下,只是顺手格挡,提刀横扫,就把对方将领的脑袋斩了下来,心中也是奇怪。
敢上阵来的打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菜。
这位身上血气冲天,显然也是练到了化劲洗髓,或者是练脏的高手,却没料到这么不经打。
他想了想就明白了。
这位瞎了一只眼睛,两马交错时,他瞎眼的这边不太能看到自己的动作。
出刀了,也看不到。
只能听风辩位。
但偏偏,自己的刀法入微,自从精神力涨进到40点以上之后,出刀之时,已经能够压制音爆,出刀无声。
直到头颅被斩,才有刀啸雷音传到他的耳里,所以,听不到,看不见,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斩杀,就如斩一狗一鸡。
“元让……”
曹营之中传出一声悲呼。
“我誓杀汝,休走!”
又有一员气势雄浑的大将,拍马舞刀,急窜而来。
“来将何人?通名受死!刚刚这个独眼龙连名字也不说,死得无声无息的,多可惜。”
张坤嗤笑一声道:“战场之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还是说,你们的人死不得?”
他有点瞧不起曹营的大将了。
只是死了一个瞎眼的将领,似乎整片大营都沸腾了。
“小辈听着,吾乃夏候渊,你杀我族弟元让,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元让?
元让……
莫非这是夏侯元让,夏侯惇,既然是夏侯渊的族弟……
那么,也是曹操的族弟。
是他的亲人?
异日为他东征西讨,立下巨大功劳的亲信大将。
这年头时兴叫人字号,并不叫名,他一时之间还没听出来。
不过,刚刚杀的是夏侯惇,现在这位冲上前来斗将的竟然是夏侯渊,也是曹操的本家兄弟。
这我可不困了。
难怪,骂曹操的时候,你们两位就急赤白脸的跑了出来。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就说的这个。
讲来讲去,还是自家人最在乎自家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话说,一个姓曹,一个姓夏侯,为何就是本族兄弟呢?
这一点,张坤还是听说过的。
要不然,他也骂不出曹操是“阉人”的话来。
曹操本家就姓夏侯,听说,他老子曹嵩,拜了大太监曹腾为义父,这一支夏侯,就改姓曹了……
也因为如此,他家借着这个大太监的势力,开始飞黄腾达。
所以,要骂曹操,就要骂他太监,才是最狠。
不但能骂他攀附阉人,数典忘祖,更是能骂他老子有奶便是娘,出身卑下。
反正,这个伤疤揭起来,入骨三分,让人分外受不得。
从夏侯家两兄弟这么火冒三丈的冲出来,就可以看出,那位宁教我负天下人的曹老板,其面皮也不是那般的水泼不入、刀砍不进啊。
他还是在乎的。
“好,好好。又是曹操的兄弟啊,我最喜欢的,就是杀他的亲人了。”
我让你灌水淹城……
不要让我知道,这计谋到底是谁出的。
你打就打,打吕布我也不拦你,打死算逑。
你放水淹我做甚?
吕布都不敢以我为质,来威胁陈登了。
你来淹死我的人?还想淹死满城百姓?
张坤越想心头越怒,连叫三声“好”字,拍马舞刀,就迎了上来。
夏侯渊刀法似乎得自名家传授,发力三分,留力七分,劲分两重,两刀并为一刀,嗖的一缕冷光,就斜斜斩落。
刀势疾劲,破风锐响,像是要把张坤连人带马都立噼当场。
事实上,他这一刀算好了距离和角度,出手之间头脑清明,随势而变。
张坤马势一冲,刚好被他一刀笼罩,竟然避无可避。
“刀法不错,力量太弱了。”
张坤单手执刀,手腕挑起,三尖两刃刀如龙腾起浪,呼啸狂风怒卷,刀杆已然重重磕在对方大刀吞口之处。
咣……
一声金铁长鸣。
夏侯渊神完气足的一式斜噼,如同噼到了钢铁大山之上。
双手虎口齐齐炸开,手臂骨骼喀察连响,已是变得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而他手中大刀,被巨力反霸,休的一声,就飞上半空,只能看到一点黑影子了。
胯下大马痛嘶着,不但停了下来,而且,还往后退。
“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口出狂言。”
张坤呵呵轻笑着。
马蹄前行,一刀挥出,宛如电闪。
哧……
就把僵麻在马上的夏侯渊拦腰斩断。
血水铺满一地。
不去听夏侯渊越来越弱的哀嚎,张坤骑马缓缓转着圈子,长刀直指曹操营盘,大声喝道:“曹阿瞒,不要派出一些废物前来送死,亲身上阵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胆敢放水淹城,不敢正面一战吗?还是说,你们这次来的全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
“竖子,竖子……此人到底是谁?”
曹操气得团团乱转,一双眼睛变得血红,拿着宝剑四处挥舞,砍翻了两张桌子,砍碎了三条凳子。
这时候,哪里还有先前饮酒观山景,看水淹下邳城的雅兴。
那可是夏侯家自己的族弟。
是对自己忠心耿耿,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元让……”
“妙才!”
曹操气得快要吐血,伤心得血泪都流下了:“怒吼道,谁能杀得此人,操必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