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夜声音平静,身后的人显然有些诧异,毕竟,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家王爷给为谁让过步。
喜轿中,羽烟捏紧了手帕,嫉妒的面色扭曲。
凭什么?就要让她让?
算了。
等她过了门,她不会让顾清澜这么得意。欠她的都要一点点还回来。
北冥夜身形不动,背脊笔直,目光落在前方,红色喜服勾勒出他的窄腰宽背,却少了几分喜气。
吹锣打鼓声重新吹奏起来。南宫府的队伍一点点擦肩而过,那一顶红色的喜轿摇摇晃晃,向他迎面走来。
北冥夜墨眸微沉,他的心仿佛在不断下坠,四面都是寒冰,眼前的事物似乎都褪了色彩。唯有这顶红色的轿子,那张扬明丽的色彩,像极了她的主人,一下子闯进他的心房。
无数的回忆仿佛化作碎片在眼前闪过。
初次见面,那跌落泉水的狼狈身形。
那出神入化的银针随意在指尖摆动。
那不拘一格的性子,明亮动靥的笑颜。
那跌落悬崖的诀绝。
好像自从顾清澜闯入了他的世界,一切都变得动人起来。
听到北冥夜之后,轿中的顾清澜一直显得很沉默。心中像是氏为了掩饰什么,忍不住瞥瞥嘴,同一天成婚,连份子钱都舍不得出,摄政王也不过尔尔嘛。
一阵风吹过,恰巧把轿帘吹开。
顾清澜正好侧目,抬头撞见马上气质冰冷,一身喜服的北冥夜。
北冥夜正好在此刻垂眸,顾清澜妆容精致,原本倾城的容貌,此刻在妆容的点缀下,更像是一朵绽放开的玫瑰。
两人目光相视而过,随着轿帘的落下,仿佛平静的湖面难言下面暗卷的风波。
北冥夜的心狠狠抽动,面上仍是一片冰冷。只有手上狠狠的拽住缰绳,大力甚至无意识的勒出一道血痕。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对不起羽烟。
此刻,他已经回不了头了。
好似某种东西从生命之中被剥离开,一种难以掌控的感觉席卷全身,北冥夜薄唇紧闭,眼神锋利,紧紧的拽住马上的缰绳。
两个队伍背道而驰。
羽烟慌张的心微微地安稳下来,看着南宫家的队伍越离越远,手忍不住摸住了胸口。
那一刻,她好担心北冥夜抛下她,下马相亲。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随着轿子的摇摆,眼看着离摄政王府越来越近,羽烟眼角露出笑意。
她终于是摄政王府的顾清澜人了。
“落轿!”
司仪的招呼声有条不紊。
羽烟已经迫不及待要完成仪式了,只是盖头之下,别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被旁边的人搀扶着,语言依稀间能够看到一旁那黑红色的锦靴,在往上是健壮有力的小腿。
无数美好幻想浮现在她心间,羽烟甜蜜一笑。
司仪一声高呼,“一拜天地~”
声音还未落地,摄政王府的大门却砰的被人打开,一队人马脚步匆匆的赶了进来。
羽烟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北冥夜眉头一沉,向后望去,“大理寺的人来本王府邸作何!”
为首的正是大理寺的官员,她面上带着笑容,声音却没有起伏,“摄政王大婚,下官自然祝福,只可惜羽烟姑娘涉嫌谋害镇国公主一罪,恐怕得和下官走一趟了。”
众人表情一滞,羽烟唰地摘下盖头,面色苍白。
“不是我!我怎么会谋害公主呢?”羽烟声音楚楚动人,一双眼睛梨花带泪的望向北冥夜。
只可惜那为首的官员不为所动,眼睛微眯,拿出一道令牌,“昨夜公主在西郊竹林遇刺,皇上责令下官彻查,约公主去竹林的,恐怕就是羽烟姑娘吧。”
那官员身后,夜北面色苍白被扣住手压了过来,不可置信的望向羽烟。